第13頁(第1/2 頁)
這話說得本是正中容決下懷的,但薛嘉禾說這話時實在誠懇得有些像是主動撇清兩人關係的意思,讓容決不免生出兩分不快。
尤其是此刻薛嘉禾雖然抱著薄被半躺在軟榻上,眉間帶著病中的疲倦,話裡卷著不明顯的鼻音,神態卻平靜禮貌得像是對上了個不相關的陌生人。
容決記得這個小女孩兒曾經剛被接到皇宮時,並不是這般喜怒不形於表的。
不過在宮中六個月,他就眼睜睜目睹著她從那個無憂無慮的小姑娘變成了現在這樣,全是先帝的&ldo;栽培寵愛&rdo;。
他在心底冷笑了一聲,開口道,&ldo;那你夢裡喊的是誰?&rdo;
薛嘉禾愣了愣,下意識掩了嘴,這動作簡直更像是人發現自己說漏嘴後的欲蓋彌彰。
她知道自己若是在夢中說了這四個字,那定然是為了少年時那個滿身血氣的小將軍,可在容決看來就不一樣了。
&ldo;你心裡有別人?&rdo;他眯起了眼。
薛嘉禾搖頭,&ldo;只是個故人罷了。&rdo;
容決自然不信,&ldo;讓你在夢裡都念念不忘的不告而別故人?&rdo;
薛嘉禾勾著嘴角輕輕笑了笑,&ldo;既然是不告而別之人,當然是許久沒見到了。若是攝政王殿下找得到,我倒還真想再見見他。&rdo;
她想知道,為什麼小將軍離開時什麼也不說?為什麼前一天她離開時不和她道別?是怕她纏著他要跟他一起走嗎?
可她甚至從來不曾問他要過任何東西,因而既不知道小將軍是哪裡人,也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一旦分離就再也找不到蹤跡了。
更何況那之後不久薛嘉禾就一場大病,陸陸續續幾年都沒有好,直到十五歲回了皇宮才漸漸在天材地寶的養護下好轉。
&ldo;說不定他早已經死了。&rdo;容決擰眉道。
薛嘉禾從思緒中回過神來,為容決這話不悅地皺起了眉,&ldo;不會的。&rdo;
雖說是十年前的事情,但那時小將軍為他自己處理傷口的沉穩冷靜薛嘉禾都看在眼裡,她知道那絕不會是個甘於平凡的人‐‐即便那時仍是無名之輩,十年一定也足夠那樣眼中有光的人成為一方英豪。
薛嘉禾心中覺得小將軍如今肯定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了,只是她還找不到。
&ldo;即便他還或活著,你也沒機會去找他。&rdo;容決冷硬地打碎薛嘉禾的期盼,&ldo;若他在汴京城,他就是不敢認你;若他不在,你卻這輩子都沒有離開汴京城去找他的機會了。&rdo;
薛嘉禾抿直嘴唇,有些不開心起來。
容決怎麼說她都可以,薛嘉禾都不會同他生氣,但說小將軍就不行。
&ldo;攝政王殿下還有什麼要說的嗎?&rdo;薛嘉禾抱著被子硬邦邦道,&ldo;我有些倦了,還想再睡一會兒,攝政王殿下要在旁看著我睡?&rdo;
容決盯了她一會兒,又沉沉道,&ldo;別忘了你為什麼住在這西棠院裡。&rdo;
她嫁給他便同書中所說的捆仙鎖差不多,若是她一時任性離開,那容決便有了絕佳的藉口對幼帝發難。
雖說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但容決用這口氣說出來,顯然就是威脅的意思,叫薛嘉禾氣得咬了咬下唇,燒得一陣一陣作痛的大腦突如其來地犯起了任性的毛病,&ldo;嫁給你便是為了你不造反,只要你不造反,我就不會走。&rdo;
&ldo;好。&rdo;容決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薛嘉禾,那視線十分複雜,薛嘉禾一時看不懂,&ldo;記得你的話。&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