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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點到名,周瑾川腳踩在課桌下的欄杆上,往後一仰:「是麼,哪兒啊。」
「扔你紙條的,你的正緣。」半仙半開玩笑說。
倆當事人坐在教室最後排,扔了幾次也沒人注意,刺激得一群人激動得哇哇直叫,上躥下跳像極了瓜田裡的猹。
聽到正緣,裴桑榆沒忍住翻了個白眼,您算命的技術還得練練。
閉著眼算都是孽緣,不能再孽了。
半仙撐著講臺,循循善誘道:「紙條上寫什麼了,別那麼小氣,大方點兒分享下。」
原來在這兒等著。
裴桑榆直視著前方,面無表情,怕暴露了自己。
餘光裡,卻看到那隻修長的手利落開啟了紙條。
……她這坎坷的轉學生涯。
「她說,周瑾川同學——」周瑾川頓了頓,有點吊人胃口的意思。
【……在這個秋風瑟瑟的日子裡,不小心惹你生氣,我也心如刀割,坐立難安。別看我表面雲淡風輕,等到午夜夢回想起來,都會從床上坐起來狠狠扇自己一巴掌,說一句我真該死啊。但事出有因,您又如此大人大量,就不要跟我計較了行不行?事情的起因是這樣……】
裴桑榆對剛抄了三遍的做作浮誇道歉條倒背如流,稍作回憶,就無奈閉了眼。
行,全都念出來讓她丟死人算了。
打擊報復吧,趁現在。
「黑板上方程式的反應物是不是寫錯了。」周瑾川看著紙條,編上下句,「是硫氫化鈉和碳酸氫鈉。」
裴桑榆錯愕地看向他。
正午的光線把他的課桌切割成了明暗兩半,少年鬆弛地靠著後座半倚在陽光裡,深色的短髮被渡上了一層很淺的光。
這畫面,簡直文殊再世,佛渡金身。
他竟然幫忙打了掩護。
半仙滿意地點了下頭,看向眾人,音量拔高開始訓斥:「還是有人在好好聽課哈,一天天就知道聽八卦,現在佛祖都不收本科以下了,聽八卦能考上大學?多元酸的正鹽和酸通常是不同時存在的,我說過多少遍是不是記不住?」
套路太深,全班陷入呆滯。
「過兩天就要月考了,誰再錯類似的題給我抄一百遍。」半仙敲了敲黑板,槓掉錯誤解答,瀟灑寫上剛說的答案,「周瑾川下課來辦公室一趟,我們接著講。」
他會告狀嗎。
裴桑榆剛落下的心臟又懸了起來。
就這麼半天功夫,她已經快被這人折磨死了。
但自己做錯在先。
而且,剛剛又欠了他一次。
下課鈴響,半仙倒是沒拖堂,快速佈置完作業,就招手讓周瑾川跟她去了辦公室。
「桑榆,去不去食堂?今天週一,有糖醋魚哦,超級好吃的。」邊瀟瀟一說話就臉紅,但對她有著莫名好感。
「我還有事,你先去吧。」裴桑榆慢吞吞合上書,視線看向教室門口。
她有些琢磨不透周瑾川的想法。
但他沒回應,就是還沒接受道歉,得說清楚。
二十多分鐘過去,教室早已空空蕩蕩,又等了會兒,終於看到一個身影從前門經過。
那人步伐很大,只有白襯衫的衣角飛快掠過,但她一眼就認出了人。
她起身追過去。
「周瑾川。」跑得有些喘,聲音就更顯得輕軟。
前面的人步伐未停,走廊風大,襯衫順著風貼上他勁瘦的背脊。
「事情前因後果你應該看到了,我不是故意要弄髒你的筆記本,也不是故意上課傳紙條讓你被逮住,都是陰差陽錯。但確實給你造成了困擾,我再認真說一次,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