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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辭輕輕鬆了口氣，推開房門，紫玉已經拿了碎布在納鞋底。她走到床邊，彎腰在針線籃子裡翻翻撿撿，找出沒做完的活兒，湊到燈下接著拈線。

很久沒熬夜了，紫玉撐到三更便支援不住，打著哈欠說要回去睡覺，書辭把門關好，再添了支蠟燭點上。

她剛把針拿起，窗外一股妖風吹過，雖未回頭，人已不自覺挑起了眉，覺得這個出場方式很是眼熟。

&ldo;繡什麼東西繡那麼晚？你又缺錢花了？&rdo;

書辭望向身旁，首先映入眼簾的還是那張銀色的面具，他一身簡單的布衣，抱著雙臂靠窗而坐。

&ldo;你很閒麼？老往我家跑。&rdo;她放下針線，眼底裡帶了幾探究，&ldo;我真是好奇，你究竟做什麼的？從來只能在大半夜才能看到你。&rdo;

沈懌不在意地笑了笑，沒有回答。

&ldo;晝伏夜出……&rdo;書辭自言自語，&ldo;你是做賊的吧？&rdo;

&ldo;難怪這麼有錢，果然來路不明。&rdo;

對此，他也懶得去解釋，反而問起別的：&ldo;你今天又和安家的人起爭執了？&rdo;

書辭剛繡了一針，聞言皺了皺眉：&ldo;你看見了？&rdo;

&ldo;看見的人不少，不缺我一個。&rdo;沈懌默了片刻，淡聲問她，&ldo;為什麼不還手？&rdo;

她哼了聲，低頭繼續繡，&ldo;你說的輕巧。&rdo;

&ldo;安大人是內閣大學士，位高權重，雖然手不至於伸到京衛裡來，可是官官相護，我們這些人在他們眼中比螻蟻還不如。得罪了安家，往後怎麼死的都不知道。&rdo;說完，又像是想到什麼，抬起頭來朝他道：&ldo;你別看她們這麼不可一世的，也一樣有人製得住，今天聽到後面是肅親王的馬車，結果跑得比誰都快。&rdo;

書辭冷哼：&ldo;這就叫以暴制暴，讓他們狗咬狗，活該。&rdo;

沈懌：&ldo;……&rdo;

第十五章

這個話題不是很想繼續下去，沈懌揚揚下巴，示意她手上的針線。

&ldo;你怎麼又熬夜做這個，上次不是說你娘給你留了不少錢，夠用了麼？&rdo;

&ldo;夠用是夠用。&rdo;書辭往燈下湊了湊，&ldo;不過我還是想給我爹攢點，到時候好送出去疏通人脈。&rdo;

沈懌皺眉：&ldo;你還想著給你爹升職？他可才被放出來。&rdo;

她臉不紅心不跳的反駁：&ldo;那是被誣陷的。&rdo;

&ldo;你我都知道是假的，別自欺欺人了。&rdo;

&ldo;這怎麼能叫自欺欺人呢。&rdo;書辭耐著性子解釋，&ldo;在外人看來我爹是被冤枉的，官府也判了是冤案，所有的人都知道我爹蒙冤，那久而久之，假的也就成真的了。你也要有這個意識，回頭可別說漏了嘴。&rdo;

沈懌望著她一陣無語。

&ldo;行了，忙你的去吧。&rdo;書辭用牙咬斷線，又在籃子裡翻撿，&ldo;誒，你可得看著點，偷東西別偷到我家來了。&rdo;

他淡淡哼了聲，也未說話，起身就走了。

來去匆匆，都是一陣風，引得窗戶吱呀晃動，像話本子裡寫的那些山精妖怪，譬如豬八戒。

如此一想倒把自己逗笑了，她展開剪子歡快地開始裁布。

這一覺睡得並不久。

五更天時，沈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