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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臉別到一邊,不耐煩,「沒事我走了,我晚上還得上班。」
「好吧,說正事。」 彭樂用紙巾擦手,表情挺認真,「我打算給你介紹個工作,去公司裡當前臺,或者行政助理什麼的,你不是打字挺快的嗎?工資肯定比你現在高三四倍。」
竇方不得不承認,她心裡嚮往了一下,但她不想離開縣城。她搖頭,「我不去。」
「非得賣魚是吧?」
彭樂那種鄙夷的語氣讓竇方很不爽。當然了,他們倆曾常為此類話題鬧得不愉快,人的性情是不會變的,現在彭樂早屬於過去式了,竇方更沒打算迎合他。「沒錯。怎麼,賣魚就賤唄?」
「賣魚不賤,但也算不上高貴。」彭樂此刻又顯得很世故,「我是實話實說。你那網店一個月能賺多少錢?「
「好幾萬,怎麼了?」竇方隨口扯了句大話。
彭樂嗤的一笑。
「我賺多少跟你有什麼關係?」竇方這個人在不愛的時候,非常冷酷,她甚至覺得馬躍都比彭樂強,起碼馬躍不會以貶低她為樂,口是心非的人讓竇方看不起。她也嗤笑一聲,「你不是從來不吃回頭草嗎?」
「哈?你說什麼?」
「你現在在幹什麼?不就是又想吃回頭草嗎?」
彭樂臉色有點難看,「不會說話你可以閉嘴。」他覺得竇方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彭樂被弄得胃口也沒了,他頗不是滋味地望著汁水淋漓的餐盤,冰鎮啤酒在瓶子是金綠的色澤,被搖晃出細小的白色泡沫。他前幾天怎麼計劃的來著?要戒酒戒宵夜,多鍛鍊,勤上班,爭取做兩三個好專案,讓老彭對他刮目相看。結果他又在這裡浪費時間。他認識到自己的確意志薄弱,經不起誘惑。
「我早說過了,不要在張弛身邊打轉。」彭樂頭腦冷靜了一瞬,「吳萍搞出來的那些事,我三姑那邊都聽說了,聽說張弛也被鬧得辭職了。如果不是你非要往他身邊湊,張弛不會走到這一步。」
竇方僵住,她想說:她沒想往他身邊湊。在理髮店初遇的時候,是他主動來招惹她的。但竇方沒有辯解。
彭樂臉色平淡。憑良心說,整件事使他對張弛無比同情,但他面對竇方的心情,自始至終卻複雜得多。「就算沒有孫家這一層關係,你和張弛也走不到一起去,我三姑那個人非常挑剔。」彭樂把西裝掛在椅背上,然後往兩人面前的紙杯裡都倒了啤酒,「其實,我一直不太喜歡我三姑夫,哦,就是張弛他爸。當老師的人,尤其是中學老師,我一個都處不來,他們性格都有點彆扭。」
竇方想,彭樂上學時大概成績也不怎麼樣,但他家裡有錢,現在隨時可以拿出一副成功者的姿態來抨擊別人。她其實對張民輝沒太大印象了,因為張弛的緣故,她下意識替他辯解,「張老師性格很好。」
「他人品還行,有點清高。我三姑差點和他離婚,他倆性格一開始差異就挺大。」
竇方沒想到彭樂把張弛的家事這樣隨隨便便地說出來,她又忍不住想往下聽。「性格差異大,也結婚了啊。」
「張弛的爺爺是省裡退下來的。一開始還算門當戶對,不過張弛他爸性格有點怪,怎麼說呢,是個純粹的知識分子吧。我三姑那人愛玩。別看張弛幾個叔伯要麼生意做挺大,要麼在體制裡,也有點權力,其實都他媽特自私,親戚出事了,巴不得撇得一乾二淨。張民輝離開學校後,我爸給他找了個監理的活,一個月好幾萬的工資,也算可以了吧?結果他幹兩年學了點東西,靠著家裡的關係,也做起了開發。我爸沒說什麼,心裡多少有點不痛快。不過他那個人骨子裡還是個知識分子,心理承受能力差,生意上稍微有點波折,就想不開了。後來姑夫腦梗住院,公司裡那個爛攤子,還是我爸幫的忙,張家的人連影子都沒有。」 彭樂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