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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京最快捷的方式自然是飛機,然而齊康沒做過飛機,也沒出過遠門,讓他坐高鐵已經有些為難,直接上飛機就有些過分了。
王朋為我們買了兩張一等座的高鐵票,自己準備直接將車開回去。
站在高鐵站前的時候,齊康問了我一個問題:「我可以用下你的手機拍照麼?」
「當然可以。」
我原以為齊康是要拍個自拍,卻沒想到他只是想拍一拍高鐵站的景色——他一直被禁錮在我們的故鄉,這也是他第一次看到真正的高鐵站是什麼模樣。
他拍了幾張照片,笑容大了一點,眼角出了些許細紋——他也才三十多歲,竟然顯露出一些老態了。
我看不得他變老,也看不得他受苦,這或許是我願意做個怨種,生拉硬拖把他從那場婚姻的裡「救」出來的緣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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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鐵的座椅很寬敞,我和齊康並排坐著,我抽出了桌板,支起了電腦,連結了wifi,開始繼續工作,我把手機遞給了齊康玩,等我工作的間歇選擇休息的時候,卻發現齊康收了手機,學著我的模樣也抽出了桌板,正在用隨身攜帶的本子和油筆寫東西。
油筆是那種很廉價的牌子,我們讀書的時候很愛用,本子也不貴,看圖案,也是很老舊的樣式了。
我沒有想窺視他寫什麼的慾望,移回了視線,卻問他:「渴不渴?」
「不渴,還有多久到。」
「兩個小時。」
我沒有上車採購東西的習慣,一般都是路上渴了直接買瓶水,齊康在上車前倒是提了去商店買些路上吃的東西,但那時候我沒回應,他也就沒敢再問。
我並不口渴,但想著這一路齊康都沒有喝水,到底還是有些心軟,然而服務人員剛剛推著零食車過去,等她再推回來還需要一點時間,我將電腦收了起來,插進了公文包的後側,收起了小車板,對齊康說:「我去個洗手間,你就呆在這裡,不要去別的地方。」
齊康點了點頭,我放心地離開了原處,並且在三號車廂追上了推著小車的乘務人員,買了兩瓶水,想了想,又把其中一瓶水換成了牛奶,正要走,又挑了幾樣不太辣的零食,一起捧著往回走了。
齊康果然很乖,他就坐在位置上,連姿勢都沒怎麼改變,我將零食放在了他的小桌板上,又把牛奶遞給了他,自個一邊擰開水瓶,一邊坐在了他的身邊。
他愣了一小會兒,問我:「你要吃什麼。」
「我喝水就行,但我記得,你不討厭這些零食,這些都是給你吃的,路上吃不完,就裝回去再吃。」
「那你喜歡吃什麼?」
「你吃吧,我該忙了。」
說是在忙,其實也沒有之前那麼忙了,我等了一會兒,聽到了包裝撕開的聲音,這才算放下心來。
有時候,我感覺,我養齊康像養一頭小獸似的,要為他準備食物和水、住處和娛樂,因為讓他自己去養自己,他只會滿足自己最基本的需求,那就活得實在太苦了。
高鐵快到站的時候,我們準備下車,大部分行李都在王朋開著的車上,我背了個公文包,齊康也背著一個包,但要比我大上一圈。
下車的時候,我先下了車,等到齊康也下了車,我忍了忍,還是伸手抓住了手腕,對他說:「跟緊我。」
然後沒走幾步,就看到了管家安排的前來接我們的團隊。
一行人訓練有素地接過了我的公文包和齊康的書包,又將我們圍在了正中間,簇擁著我們走專門的通道,齊康像是很怕這樣的場景,他靠近了我,雙手握緊了我的胳膊,倒有一種電影中落難主角的忐忑了。
我們出了通道,保姆車的車門已經開啟了,我讓齊康先上去,齊康卻站在原地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