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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層雪花，一挺歪把子輕機槍也擱在一邊。守著他的指導員，顯出很焦急的樣子。周天虹在那個戰士身邊蹲下來，仔細一看，見他身高體大，方面大臉，生得十分魁偉。但他的臉卻蠟黃蠟黃，連一點血色也沒有了。周天虹摸了摸他的脈搏卻依然在跳，額頭上浮著一層虛汗。

&ldo;他平時有病嗎？&rdo;周天虹問指導員。

&ldo;沒有。&rdo;指導員說，&ldo;他是我們連最棒的勞動力了，一個人能頂幾個人幹活兒。&rdo;

&ldo;那是怎麼回事？&rdo;

&ldo;我看他是餓的。&rdo;指導員不好意思地說，&ldo;他叫柳鬱文，人們都叫他柳大個子。你想這麼大個人，每頓吃兩平碗飯怎麼能行？再說他是共產黨員，還得起模範作用，實際上吃一碗多，就悄悄地把碗筷放下了。日久天長怎麼能頂得住？&rdo;

&ldo;你們也照顧他一下嘛！&rdo;

&ldo;怎麼照顧？一人一份，可釘可鉚的！我多次提醒他，我說柳鬱文！你就吃夠你那一份吧，這也沒有什麼不好。可是他只笑一笑，過後還是那樣。你想這樣下去，誰受得了？聽說，他過去給地主扛長活，能吃一扁擔長的饅頭……&rdo;

&ldo;一扁擔長的饅頭？&rdo;

&ldo;就是說把一個一個饅頭擺成一扁擔長，他全能吃進去。可是地主富農還是願意僱他，因為他一次能打幾百斤，能幹好幾個人的活兒！&rdo;

周天虹聽到這裡長長地嘆了一聲，心想這麼一個大食量的人，現在一頓吃一碗多飯，是靠什麼力量支援的啊。想到這裡，心裡一酸，幾乎要落下淚來。他握著柳鬱文的大手，輕輕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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