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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碧看她一眼，心想，這丫鬟倒還有幾分真心。

方才她的確是嚇唬她們，卻也有當真送她們去的打算。雖然這種方式屬於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可是這具身體畢竟是個主子，傷得起，再說以她現在處境，大概是壞無可壞了。

冬雪拿起梳子繼續給她梳頭髮，說：&ldo;姑娘有空也跟四姑娘學學，多去老夫人面前走動走動，陪著說說話打打牌，既能儘儘孝心，也能親密些……都說日久生情，可見這感情也要日日培養……&rdo;冬雪見她一點反應沒有，不免著急。&ldo;姑娘在聽我說嗎？&rdo;

阮碧淡淡地嗯了一聲。

冬雪聽出聲音裡的敷衍，覺得十分沮喪。以有姑娘性子弱，事無大小都跟她合計，主僕兩人情同姐妹。這回病好後，是比從前有主見了，可也平空添出一段隔閡。這倒底是好事還是壞事呢？

第一卷 蓼園春鎖第二章 阮府姑娘

阮碧住著的院子叫蓼園，位於侍郎府西北一隅，原本只是一排放置花賁的暖房。上一代的老夫人染了疫症，她的兒子也就是這一代已經過世的老太爺不願意把母親遷到別院居住，便叫工匠仔細修飭蓼園，又另加了圍牆，成了一個院子，供母親居住，便於他早晚問安。他因此也得了一個孝名，過世時，官家賜諡號&ldo;文孝&rdo;。

蓼園的正房如今住著的是林姨娘所出的四姑娘，阮碧生病臥床的一個月裡，她只來探望過一回，想來是關係不太好。不過，阮府其他大小主子，壓根兒沒有來過。可見這身子原主如何不招人待見。

天氣漸暖，阮碧的身體也漸好，每日在屋裡看書寫字。

一日晌午，動了心思，想去花園裡轉轉。

冬雪詫異地看著她說：&ldo;姑娘忘記了，老夫人說了，你不準出這個院子呢。&rdo;

阮碧怔了怔，穿過來的一個月大部分時間都在床上躺著，哪裡知道有禁足這回事？不過冬雪這麼一提，她也想起，她生病臥床半睡半醒的時候，聽過冬琴和冬梅提過她禁足的事情，好象是她為了一個叫什麼明月的男子，在雪地裡站了一個下午，結果感染風寒，老夫人和大夫人盛怒之下，責罵她一頓，又把她禁足了。想想挺汗的，原主才十三歲，就已經情竇初開了。

冬雪看她低頭沉思，當她不樂意，說：&ldo;姑娘，要不改天我求一下鄭嬤嬤，讓她在老夫人美言幾句，把你的禁足撤了。&rdo;

話音剛落，外屋傳來陌生的聲音。一會兒，冬梅進來了，說：&ldo;姑娘，老夫人院子裡的秀芝來傳話，說是二老爺家的三姑娘和七姑娘從揚州回來了，老夫人讓你跟四姑娘一起過去說說話。&rdo;

冬雪喜笑顏開，說：&ldo;這下子好了，老夫人終於肯見你，八成是要給你解禁了。&rdo;邊說邊把阮碧推到、梳妝檯前坐下，解了她的雙髻，重新綰好。又取出兩枚小小的鈿花插在髻上，看著鏡子裡精心梳理過的阮碧，由衷地說：&ldo;姑娘生的好模樣，人家都說二姑娘好看，我看未必能及得上姑娘。&rdo;

阮碧抬頭看著鏡子，這具身體皮相還不錯，倒跟從前的她有七八分相似，只是膚色過於蒼白，神情也是懨懨的。而且年歲小，還沒有長開。

收拾妥當，兩人一起出門。

剛走出月洞門，後面傳來四姑娘的聲音：&ldo;五妹妹，我們一起吧。&rdo;

阮碧點點頭，心裡籲口氣，方才還擔心找不著路呢。

在她臥病期間，四姑娘來過一回，當時阮碧身心俱疲，躺在床上不言不語，連她的長相都不曾看清。如今仔細一看，發現四姑娘生得極好的相貌，只是打扮十分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