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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嶼和顧生通完電話,又接到了顧生的表姐顧逸的訊息。
顧逸說顧生把許昌老師和新生藝術家的展覽專案全權交與了她。她需要到工作室來考察一下林嶼的作品,是否符合這次專案的展覽要求。
林嶼和她約定了在工作室會面。顧逸過了一會兒發來核實資訊問道,「你的作品是在顧生家創作的?」
林嶼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了是,說他目前尚未有自己的工作室。顧逸過了很久才發來一句,「那我會很認真地看看的。」
不禁讓林嶼有了些微的緊張感。
事實上林嶼見到顧逸的時候更緊張了。顧逸早年留學,是從獨立藝術家轉為策展人的,看起來張揚而有氣場。與顧生的沉穩老練不同,她顯得聰明和活潑。
她對林嶼每一步的創作邏輯都進行了質疑,以及對他背後的思考和調查進行了評估。林嶼被問了很多答不上來的問題,也沒有闡述出作品更深層次的思想。
顧逸全程看畫的速度很快,她掠過了林嶼的裝置和小幅繪畫,只對十米的長卷表達出,「比較有感情」的評語。
考察完作品後兩人沉默地坐在顧生家的會客廳裡,喝著阿姨端上來的新茶。顧逸掃了一眼林嶼的假肢說,「最近裝上的嗎?」林嶼點點頭說是。她說,「那恭喜你了。」林嶼只得說謝謝。
顧逸沒有和他多加客套,而是直奔主題說,「這個網路山水徵稿是兩個多月前,顧生突然要營銷部加上的,許昌老師當時答應的也很猶豫。」她看著林嶼的眼睛很坦蕩地說,「我看了你的作品,很有感情,但是思考和創新的部分都比較薄弱。」
她斟酌了一下言語最後說,「山一畫廊的初衷是推廣銷售先鋒藝術,許昌老師的作品是很符合的,但你的作品可能和我們的主旨不符。」她瞥了一眼面露茫然的林嶼說,「我相信會有畫廊關注你的藝術作品的,但山一畫廊可能不太合適展出。」
林嶼聞言,感覺反應落在了言語的後面,只是不停地點頭附和。
顧逸說完後,林嶼兀自沉默了片刻,理清了一些頭緒,才遺憾地抿抿嘴朝顧逸說,「我知道了,麻煩你了,還過來一趟。」
顧逸看著他也覺得有點可憐,但又沒什麼立場安慰他,只是放緩了語氣問他還有什麼想問的自己都可以回答。
林嶼乖順地垂著眼睛本想說沒有,可過了一會兒,他突然抬眼似乎想到了什麼,問顧逸說,「網路山水徵稿這個專案計劃,是顧生什麼時候提出的呢。」
顧逸不解地看了看他,還是拿出手機翻找出了和顧生的聊天記錄。
「二月四日。山一畫廊首展後的幾天。」顧逸看著手機說道,又問,「這個有什麼問題嗎。」
林嶼聞言安靜了下來。
他想起自己在筆記本上畫著好幾顆星號的,在顧生家與他再次重逢的日期。
正是二月四日。
第36章 83花束
送走顧逸之後,林嶼就像洩了氣的氫氣球,本來輕飄飄地飛在天上,最終卻狼狽地墜落在地。
他想過自己的作品被拒絕,但現實擺在眼前還是顯得殘酷,更覺得自己辜負了顧生的期望。
躺在狹小的房間裡,牆壁上的抽象畫顏色清淡,線條看著零零散散又暗含邏輯。這樣的作畫方式讓他想到顧生。
想到顧生讓他覺得很難過。
如果自作多情地認為,顧生很早就想過要幫助自己,那麼創作期間的順利都能說通。林嶼想起在這棟房子裡重逢那天顧生背負的自責,想起他為了彌補朋友的失職做的一切。
天降的展覽,嶄新的假肢,勉強的告白以及每天像例行公事一樣發的資訊和通話記錄。林嶼還回憶起顧生過去一直靠近,但從沒有上前一步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