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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琅隱隱覺得自己知道大司巫是怎麼想的。
大司巫性格溫和篤厚,待人嚴厲卻不苛責。公子同做出這種事情,大司巫第一反應一定是幫其瞞下來,勸其悔改。
而勸告不成,她就算有證據,也不想看著自己從小教導長大的孩子因為自己的揭發斷絕後路。
她寧願自絕,既保護了姜同,又讓他因為無人能治癒活祭的反噬而不敢繼續活祭。
可還有桑田……
桑田還能治療公子同。
她匆忙出逃,也一定之前大司巫的叮囑。
而自己,則在跟著姜同,不知道大司巫知道了內心會如何想。
紀琅心緒不寧,想了想問姜同道:「公子,那你會對桑田好嗎?」
他和桑田長大後雖多年未見,小時候卻一起長大。
他如今追隨姜同,卻也不想看桑田難過。
「當然,」姜同淺笑道,不知何時,他五官又變得柔和,像在憧憬以後,「每次祭祀都需要她幫我治癒反噬,我們以後命運相連,只要她聽話,我自然會敬她愛她。」
第20章
聽到姜同這麼說,紀琅的心頓時放下一半,可隨即又憂慮起來,問道:「那如果她堅持呢?就像現在這樣。」
桑田總是隨和又好脾氣,真實卻遠比平時表現出來的要固執得多。
姜同低低笑了一聲,又很快斂住。
「我不著急。」他抬起胳膊,左手搭在右手的手腕上,似乎想挺起袖子,猶豫了一下又放下。
「我還有兩個多月的時間,」他說,「總會讓桑田願意的。」
桑田如果不願意,姜同便真的無藥可醫。
事到如今,也只能這樣。紀琅悄然嘆口氣,又道:「公子,我還有一事不解。」
「什麼?」姜同。
「如今已找到桑田,」紀琅問,「為什麼還不回楚都?是因為大司巫給桑田的證據還沒有找到嗎?」
據姜同說,桑田離開時帶著大司巫給她的一本冊子,上面記載了公子同用人牲祭祀的各種證據。
可找到桑田的時候,她身上卻什麼都沒有帶。
姜同頷首:「有這個原因,你的那隻北椋鳥在尋人尋物方面多有獨到之處,此事還要你多費心。」
「還有之前放在湖邊的法器,如今霧散了,也能拿回來了。」
紀琅點頭應了,姜同又道:「另外,祝祭要的東西,也還要按給出的單子繼續準備。」
紀琅疑惑地嗯了一聲:「祝祭不是為了以防萬一,如果白霧散不掉……」
他沒說完便看到姜同輕輕搖頭。
「雲夢澤雖然不歸楚國管轄,卻的確是塊風水寶地。無數珍禽鳥獸都可以在這裡生長,人也可能因為雲夢澤而擁有超出普通人的力量。」
姜同眉頭微蹙:「這裡本該是難以進入的充滿怪物的恐怖湖澤,像現在這樣反而是浪費了。」
紀琅聽得不是很明白,本想再問,卻看到姜同做了個就到這裡的手勢,臉上已有疲色。
他各種念頭轉了轉,終究沒有問出口。
紀琅走後,姜同還站在窗邊,貼身侍從從陰影處出來,為他加了一件外衫。
都這個月份了,夜深了還是會覺得冷。
姜同看不出情緒地默立一會兒,攏起衣服回了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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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雲夢澤外湖。
按姜同的意思,紀琅又到了外湖的邊岸。遠方遙遙的霧氣已經退去,唯有清晨朦朧的微光,細細灑落在湖水和草木之上。
可姜同之前埋法器的地方卻空無一物。
白骨法器已經被人挖走了,只剩一個一尺多深的土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