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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也不例外。
唯有最後一段……周天舔了舔乾裂的嘴唇,又將最後一段讀了一遍。
姜同許下了重利,只要周天不干涉他的行為,日後定能得到補償。
給出的價格……大概能買下十個滄灣鎮。
不僅如此,姜同還提到能夠讓這份補償惠澤大眾,雖然村長們可能不願意搬遷,但他能夠幫助所有願意的人定居楚都。
周天的眼神逐漸凝重起來。
姜同提出的條件他只當是空氣,但村長們不願意搬遷……這件事在村長們竭力排斥姜同的時候,本不應該讓姜同知道。
除非他已經有了內應。
周天把絹紙做成的信折了兩折,起身決定去問問大隴村的村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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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已經託漁民送了出去,紀琅卻並不太看好。
他大略知道姜同在裡面寫了什麼,總覺得周天並不會回信,甚至不會被裡面的內容觸動分毫。
威逼利誘或許會對普通的漁民有效,卻很難打動一個沒有牽掛和寄託、將這片湖澤視做全部的人。
——否則周天大可直接離開,而不是一個人待在充滿危險的內湖。
紀琅甚至隱隱認為姜同還不如直接下手做掉周天。
不過這到底是姜同的決定,他沒什麼置喙的餘地,只能安心先做好眼前的事。
好在附近的漁民很多都不是什麼意志堅定的人,透過之前的幾個釘子,紀琅已經透過各種方式籌集到了六七成需要的東西,還撬動了幾個滄灣鎮的行商,再有兩三天祝祭要的物品就能備齊。
商人賣的這批貨物是最重要的蓍草和香燭,需要紀琅親自去驗貨確認。
出門的時候,他正巧遇到了姜同。
紀琅急忙行禮致意,姜同則輕輕點頭回應。
正是春和景明的時候,這一天天氣分外不錯,姜同也難得穿得少了些,看起來心情甚好。
而他去的方向,好像是桑田所在的西廂。
「公子,你是要去找桑田?」紀琅問道。
被軟禁已經快一旬,桑田的態度仍和剛來那天一樣,沒有絲毫轉變。紀琅之前的幾次勸說都收效甚微,卻還是忍不住關心她的事。
「嗯,」姜同露出一個微笑,「今天帶她出去走走,總不能一直拘在房裡。」
「出去走走?」聽到他的話,紀琅有些驚訝,又覺得高興,「也是,說不定出去散散心,她就想通了。」
就算什麼都改變不了,出去曬曬太陽也比一直被關在屋裡好。
姜同只是笑笑,與紀琅道別,然後敲響了桑田的房門。
等待了幾息,姜同對門口的守衛使個眼色,示意開門。
桑田在被軟禁,也不可能來給他開門,敲門只是一種禮貌和通知。
桑田正在屋裡瞪大眼睛,像個炸毛的警惕小貓一樣看著他。
但與以往不同的是,姜同並沒有進去,只在門口說了一聲:「出來吧。」
桑田乍一開始沒有聽懂,反應了一會兒,把眼睛睜得更大,懷疑自己聽錯了:「什麼?」
「來邀請你出去,」姜同勾起唇角,「一起看看大澤風貌。」
雲夢澤方圓上千裡,一大半面積都是星羅棋佈、亮如明鏡的大小湖泊,剩下的則是島嶼、洲灘和起伏的丘陵山嶽。
桑田在內湖的時候,曾和周天一起見識到了無邊無際的浩瀚大澤,也曾在各個小島間穿梭,捕過魚,抓過蝦蟹,採過荇菜……
而被姜同帶著,她第一次由高處俯視這片湖泊。
這是離他們的院子很近的一處山陵,下面就是人住的村莊,遠方則是同樣看不到頭的青白水面。
粼粼碧波,煙雲渺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