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簾都沒有拉開,煙霧繚繞中他的側面很好看,可是凌小萌對他的相貌早就完全免疫,這時眼睛只是盯著純白的床單被褥上不可避免被灑到的點點菸灰,心裡默默唸,沒關係,我忍,忍無可忍,繼續再忍——
“吃早飯嗎?”忍不住了,她開口輕輕地問了一聲。
“好。”他把菸頭按在床頭櫃上的錫制菸灰缸裡,然後起身下床。
凌小萌已經換好了衣服,今天她穿了一字領的T恤,領口大,後面鬆鬆地垂下來。
下樓的時候他就走在她身後,凌小萌平素看起來姿態隨意,其實正相反,做什麼都很仔細小心,走樓梯的時候也低頭看得仔細,後頸微微前傾,隆起的脊骨線條更顯得曲線柔軟,T恤的料子很軟,後領落在頸下隨著步子輕輕晃動,他看著那線條一直延伸到視線不能及之處,有一顆小痔隨著垂下的衣領若隱若現。
終於走下最後一層樓梯,凌小萌回頭看他,後頸突然一涼,被他伸手覆住,被凍得一驚,耳邊已經聽到他低聲笑,“小萌,去換件衣服。”
太奇怪了,這個男人每天早上手腳都是冰冷的,吃過早飯以後才會好。還好他身體一直是暖的,否則以她每日樹袋熊的晨起姿勢,豈不是要被凍死。
男人不是應該渾身火熱的嗎?這點她從來都想不通。被凍了一下,好不容易回神,她站在樓梯前又開始面露迷茫。
換衣服?為什麼啊?她又沒有亂穿,最簡單的T恤也要挑剔,上班時間很緊張的好不好——
第八章
顧正榮換好衣服往外走,凌小萌匆匆跟上,他在門口停住等,她回身鎖門,很仔細地把鑰匙轉了兩圈,然後把蓋住鎖眼的小門合上,小門很容易彈開,她還特地用力摁了一下,保證扣緊。
看了很多遍了,但每次都想笑,覺得她做這些動作的時候好像一隻即將離家的小倉鼠,再著急也要把所有的東西掩掩好,免得被其他不長眼的閒雜動物小偷小搶。
“防賊嗎?”進電梯的時候他微微笑,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髮。
“沒有,習慣嘛。”她抬頭笑,尾音一點點拖,不是刻意撒嬌,也只是習慣。
電梯又開,進來的男人斜挎電腦包,看到他們點頭微笑。
雖然早,但要上班的人都已經出動,電梯門陸續又開合了兩次,進來的每個人都保持笑容,但非常安靜,出門後各奔東西。
她喜歡這裡,兩年了,這些面孔換了又換,就算每天見到也不過點頭微笑。偶爾天氣糟糕,遇見熟面孔的時候比較狼狽,也最多交換兩句無關痛癢的場面話,“這裡夏天就這樣,說雷雨就雷雨。”或者“風真大,氣溫一下子就下來了。”
然後電梯門一開,各自歸家,轉眼無影無蹤,一點痕跡都不留。
每扇門後面都是一個獨立的小世界,沒有人關心她的生活,她也不用關心別人的,這樣多好,一個人要融入另一個人的世界裡談何容易,一些人敞開了大門但對方不願意進來,另一些人削尖了腦袋卻不得其門而入,她享受現在的環境,誰都不需要誰浪費太多的情緒和關心,她在這裡活得如魚得水。
早上有點霧氣,黑色小車在薄霧裡緩緩駛出,跟他在一起的時候沒什麼機會開車,難得有這樣的時候,他就坐在身邊,眼光淡淡的,突然沒了開快的膽子,凌小萌很小心地往前駛。
她對自己一向坦白,從不恥於承認,其實自己是有點怕他的。
兩年了,人不是桌子椅子板凳水斗,人是有血有肉有溫度有交流的,顧正榮對她一直很好,她都記在心裡了。
就是很多時候覺得他捉摸不透,不瞭解一個人就會人為地把他想得太過複雜,她一直都沒有搞懂他為什麼對自己不厭倦,有時候偷偷想,如果他永遠都不說分開,那怎麼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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