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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茶壺她都拎不動?
餘魚憋紅了臉,使足了力氣,
奈何她年歲小身量不足,放在桌上的茶壺位置本就高,加上提手,她並不能使上太多勁,再加上陶壺本身不輕的分量,餘魚努力了半天,大陶壺也就意思意思,稍微懸空了那麼一隙。
「放著,我來。」
裴深看著小丫頭拎茶壺那笨拙吃力的樣子,險些樂出聲,懶洋洋叫停了她的動作,嘴角嵌著一絲笑意,輕輕鬆鬆拎起茶壺,自己斟了兩杯茶,將其中一杯,順手推給餘魚。
餘魚咬著下唇,羞愧地低下了頭。
見小丫頭站在那兒絞著手指,耷拉著腦袋的小模樣,裴深難得從自己僅有的耐心中掏出了那麼一點兒。
「你病中沒好,手上沒力氣,很正常。別跟自己較勁兒,你再咬下去,嘴上留下牙印,我可沒臉見人。」
餘魚悶悶地說:「留下牙印怎麼了?」
裴深剛想說,他們以夫妻名義入住,小丫頭唇上有牙印,那理所當然,該是他咬得。
只這麼一想,目光落在小丫頭的唇上,裴深就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緊張感。
他掐了一把自己的虎口,平靜地移開目光。
「沒什麼。」
小丫頭年歲小,什麼都不懂,他若是說這種話,不說她聽不聽得懂,只自己聽著,就覺著他自己過於孟浪了。
險些輕薄一個小丫頭,裴深啊裴深,你可真要臉。
小客棧的上房,也不是那種簡單的單間兒,到底是用圓光罩隔了一間,中間垂簾一放,裡外也隔著空間。
圓光罩裡面,是一張可供兩人同眠的床榻,外頭是一張桌椅,窗下一張僅有一人寬的小榻。
關於入夜如何分配,裴深全權做主。隔斷垂簾裡面的,都是餘魚的。到底是女兒家,該有自己的私密空間,穿衣洗漱,都需要避開人。
至於他自己,小榻上湊合一夜也無妨。
說完這些,裴深還指點餘魚拆了髮髻重新束髮。
「可是亂了?」
餘魚反手摸了摸自己的髮髻,有些不解。
她沒有人幫忙梳頭,又是奔波在外,只能隨手挽兩個髮髻,談不上精緻,簡簡單單的,甚至連一根珠花都沒有。
那些曾經在她髮髻上待過珠花,早就掉完了。
裴深猶豫了下,指了指她的髮髻。
「我說你是我妻,你梳著這髮髻出門,誰都騙不過。」
餘魚反應過來了。未嫁少女自有自己的髮髻,已經成了婚的女子,髮髻和她們是不同的。
可是她也沒有梳過。坐在銅鏡前折騰了半天,一頭烏黑的秀髮,被她自己弄得亂糟糟的,卻還是梳不出來一個像樣的髮髻。
裴深本坐在桌前翻看一本小冊,偶然回頭對上小姑娘亂蓬蓬的頭髮,之後不斷回頭看,到最後,他隨手收起小冊,忍不住起身過來,從餘魚手中奪了木梳。
「我來。」
看她梳個頭,真要命。
一看就是從小被伺候大的富裕人家女孩兒,梳個頭髮都不會。
裴深搶了木梳,只覺身前坐著的散發少女身子有些僵硬,隔著銅鏡,他甚至能看見餘魚緊張地眨著眼。
他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
可木梳已經在手上,裴深只能硬撐著咳了一聲,目不斜視替小丫頭梳發。
家中阿姐出嫁後歸家,經常梳著一個纂兒,插著三根玉簪,一些花鈿,並一隻玉篦,一朵絨花。
那個纂兒瞧著倒是簡單,裴深記性好,加上從小去給母親請安,經常在母親梳發時在一側吃著糕點,看得久了,大概也能有模有樣梳兩下。
在餘魚手中不聽話的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