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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可平靜地望著她,笑容淡淡。她拿著桌上的茶壺給福瑞家的倒了杯茶,神色很平靜,“福媽媽,我十三歲進宮,深宮九年,什麼苦都吃過了。後來去了秦淮,也算見了些風浪。所以沒有什麼是我承受不了的。我只是想不明白,他既然想隱瞞身份,又何苦把我弄進侯府裡來呢?這侯府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紫禁城那樣大,皇上我也見了不少回,難道他比皇上還難見到不成?福媽媽,我想不通,他到底是什麼意思?覺得被我識破身份是件特別好玩的事嗎?這樣耍人,有失風度吧。”
“他也是迫不得已啊。”
蘇可呵了一聲,儘量剋制著自己的情緒,“他迫不得已?他有什麼迫不得已?”
福瑞家的不知她真傻假傻,好些話藏在齒縫舌間,卻又怕說多了反給邵令航惹事。就連孫媽媽也說了,許多事留給侯爺自己處理,她只需安撫住蘇可就行。可看著蘇可的模樣,她突然覺得蘇可也挺可憐的。
當局者迷,性子又倔,見過了大風大浪,卻不知兒女情長。
真是空長了副好模樣,和這副腦袋瓜。
“侯爺到底怎麼想的,我是不太知道的。”福瑞家的搓著手,“不過姑娘進府前,侯爺倒是和我們當家的說過這麼一句,‘她到底是我的女人,留她在市井裡闖蕩我放心不下,還是放到身邊看顧著’。”
蘇可平靜地坐著,一天水米未進,此刻只覺得嗓子幹得難受。
她給自己倒了杯茶,水溫吞吞的,捧在手心裡吹不起半點熱氣……
☆、41。041 秉燭夜等來人
見蘇可不說話,福瑞家的繼續叨唸,“其實這世上,柴米油鹽粗茶淡飯是一種活法,高門闊戶明爭暗鬥也是一種活法。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罷了。只是選擇了粗茶淡飯就不要嫌生活平淡無味,選擇了高門闊戶也不要嫌生活雞飛狗跳。都求好姻緣,可到底是圖人還是圖心,這得自己個兒琢磨。找到個肯真心相待的人不容易,遇到了就得抓著。至於往後的日子,怎麼過全看人。”
蘇可默默聽著,同以往不一樣,這回她一個字都沒去辯駁。福瑞家的不敢再說了,怕言多語失,能提點的她都點到了,蘇可能聽見去多少,悟出來多少,她是無能為力了。
天色漸漸暗下來,屋裡點了燈,兩個人對坐吃完飯,蘇可忽然想起邵令航提的事情來。
“福管家來信了?”
福瑞家的愣了一記,“沒有啊,怎麼了?”
“舟、侯爺說南邊比想象中冷,福管家帶的大毛衣裳太少,來信讓稍些衣裳過去。”
福瑞家的顯然沒有聽說這件事,一時皺起了眉,“走的時候我就跟他說要多帶衣裳,他還不聽。”說完就去翻箱倒櫃。
蘇可看了眼外面的天色,目光微凝,抿著嘴唇回屋去了。屋裡清冷,也沒點燈,從外面對映進來的光亮勾勒著屋裡每一件傢俱的稜角。她點了燭臺,抽出杌子來坐在迎門的位置上——急急把她支走,是因為今晚他會過來吧。
其實她也不知道見了他要說什麼,反正事情已經是這個樣子了,一切的質問都變得沒有意義。況且他現如今是侯爺,她還能對他怎樣?只是他欠她一個解釋,如果他講,她願意聽聽。他不講,她也不想問了。但如果可能,她想問問他,他說過的話還作不作數。
只是月朗星稀,夜色撩人,梆子一聲聲敲過,蘇可並沒有等到來人。
屋門未插,正對的圓桌上燃著一根嶄新的蠟燭,蘇可趴在桌上睡得昏昏沉沉,時不時醒來用簪子挑一下燈花,視線朝著絲毫未動的門扇望過去,迷濛間又開始泛起瞌睡。
不知幾時,她終是堅持不住睡了過去……
早上被屋外一串打翻水盆的聲響吵醒,蘇可猛一睜眼,驚奇地發現自己竟合衣睡在床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