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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事情沒有烏延勒想的那麼美好。大周船一副不打算讓開的蠻橫模樣,宋軍前鋒船借煙突現,從左翼橫插,後面又有數百戰船以倒人字形快速圍追。端格狩的前鋒船三百艘與大周戰船劍拔弩張,而墊後護王的數百船遭到了宋軍的猛烈進攻。
烏延朅呼吸急促,用嘶啞的聲音喊,“不要再撤,敵人遠距武器比我們強,迎頭撞擊,登船作戰”
在這前所未有的嚴峻面前,大求軍心未散,因為相信他們的王,不逃而調轉方向,與宋軍船貼船,進行肉搏廝殺。
什麼是最強殺器?
人
大規模的戰爭,一旦兩軍之間沒有距離,制勝的關鍵就在於人。
兩頭的轟隆聲,金屬碰撞聲,怒聲,悽聲,殺聲,咆聲,不絕於耳。烏延朅甩開弟弟的手,抓緊樓欄,瞪望著側面而來的宋軍主船。
“皇兄——”烏延勒不知道該說什麼。
“傳令,分批下水,以萬人為佇列,將宋軍的船底鑿開。”烏延朅神情冰冷,眸底死沉之氣,那道紫色的身影那麼近又那麼遠。
即便不適時宜,烏延勒也不得不佩服他的兄長。他們唯一的優勢就是人多,到了現在只有這麼做,才能勉強殺開一條血路。
墨紫身穿紫金軟甲,儘管元澄說用了輕而堅固的冰藤,她卻感覺沉重。在她眨眼的瞬間,就有生命逝去,如何能輕鬆得起來?
“他打算用人海戰術嗎?”她冷然看著那些大求士兵朝自己的方向游來。
“他能想到這個辦法,可見還很冷靜,不愧能問鼎天下。”元澄稍稍跨前一步,擋去墨紫的大半身形,淡望樓臺上傲然的大求王。
“同歸於盡的打法,我不想奉陪,但可以教訓。”墨紫突然拿過訊號旗,跨上船頭,一根紅旗直指烏延朅。
韋岸有些擔心,“大人,夫人她站得如此前面,恐對方冷箭。”
元澄見贊進緊跟了上去,溫潤一笑,“是時候了,讓她去吧。”墨紫和烏延朅的對決,只有透過這樣的方式,才能徹底了斷。
烏延朅目光緊斂,看雙色旗打著大求船語。
“你要發動戰爭,我就給你一場戰爭。”
“漢人如螻蟻,你的牧族是狼之子,那你看好了,今天我讓他們變成死魚。”
綠旗絕然一斬。
密密麻麻的鐵球投向水面,轟然炸開,帶灼燙的烈火。剎那,一片血海。
烏延朅眼角齜裂,眼球通紅,握緊拳頭,用盡全身力氣長嘯,“宋——墨——紫”
一口鮮血噴出
烏延勒大駭,“皇兄”
“給我旗給我旗”烏延朅推開烏延勒,一把搶過小兵戰戰兢兢遞上來的紅綠旗,揮舞起來。
“我死,也要你陪葬”
墨紫讀罷,哈哈大笑,回頭對元澄眨眼,“相公,烏延朅要我陪葬,怎麼回答?”
元澄目光中盡是柔情,“就說我不準。要陪葬,也該陪我的,跟他算怎麼回事。”
墨紫說是,轉身神色已冷,打旗,卻不是傳達元澄的意思。
“投降”
“認輸”
“割地”
“讓出封州,我放你過去”
烏延朅手中旗顫,“休想”
墨紫綠旗揮下,石油球,火藥球,輪番轟炸。
又一口血從嘴角流出,烏延朅眼前發黑。
“皇兄,算了,好不好?算了。”烏延勒拉下他的手,還可以打下去,但如果拼盡了所有,又有什麼意義。
“不……不……我要殺了——”烏延朅氣急攻心,暈死過去。
烏延勒連呼隨船御醫,看兄長被抬進艙中,才緩緩撿起地上的旗,交給嚇得哆嗦的訊號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