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聖戰始/(第1/2 頁)

隱土之北，那支山山脈連綿。

綠水站在火山口湖心，湖面如鏡，寒氣沁人。赤足垂立虛空，身姿婀娜其上，一襲雪紗長裙曼舞，更襯出細腰長腿酥胸如月。足心潤紅，足背光滑，手如玉雕，手心映紅。膚如朝霞映雪，臉似夢裡桃花。下巴微尖圓潤，與頸部呈現最優美的弧線。唇如烈焰，眼似星辰，圓額飽滿，神色寧靜。

她只是想看雪，所以雪花落下都慢了下來。

雪花的白與天空的白是不同的白，雪衫的白與雪膚的白是另一種白；僅僅是白色、黑色與一點紅色，她便組成了世間最美的風景。

陰暗的角落出現一個高大的黑影，見此情景不禁痴呆凝望，僅是一下子，它便惶然跪下。它的全身關節都長有觸角，於是地面被磕出兩個洞。青黑的角質肌膚與青黑的石質地面連為一體，似長了一尊黑色的雕像。

雕像發出嗡嗡的粗獷的聲音。

“吾神在上，請接受汝奴衷心的讚美。”

它是如此的醜陋，以至於全身伏地，掩飾自己的臉龐。

“請原諒奴的不敬。”

“奴——想要一副人類的身材和臉蛋。”

雪花輕輕飄下，綠水沒有說話。風打著旋，雪花隨長髮飄舞，散落四周，散落在黑影背上；黑影顫慄。

“因為追求力量，所以沒有考慮你們的肌容。如今你卻想要好看，所以……”她終於看了那支一眼，唇如花瓣，玉音天啟，“怪我嘍。”

“奴不敢，奴該死，奴該死！”它匍匐在地，不敢動彈，甕聲顫動。

“實驗室裡邊有個七號罐子，你去吧。用的時間不用太久。”綠水隨口說道。

黑影大聲應是，匍匐倒退三尺，轉身離開。

綠水繼續抬頭看雪。雪花沒有一片是相同的，它漂亮又渺小，如同眾生百態；雪花沒有一道軌跡是交疊的，它們紛紛落在地上，卻是殊途同歸。

雪花死了，便成了雪。

雪花本身是如此玄妙。它有似無窮小的體積，有限大的面積，似無限延伸的邊長。在綠水眼中，每片雪花都放大來，漂亮得像大道的衍生。可它卻無法控制自己的命運，被風吹過，灑向萬物，萬物便寂靜下來。

最後結成冰，融成水，再滋潤萬物，完成一場輪迴。

水的輪迴。

她突然想看雪景，玉足輕點湖面，湖心伸起一道冰柱，如同大地破繭的植被，以冰為枝，雪為葉，在火山口綻放開來，長成一顆溢位谷口的巨大冰樹。

綠水踩著冰樹樹冠，站在谷口，聽風聲嗚咽，四周萬物寂滅之景盡收，嘆大雪紛飛、旋轉落下。

“神說，要有雪。”

雪花繁星，如宇宙洪流。

恍惚間似綠水召雪。

——

在地下不知幾百米的深處，長直的甬道泛著青色的金屬光澤，如尺子丈量過的牆壁和地面數千年過去依然沒有劃痕，隱土人都不曾擁有的能源不明的燈等間的鑲嵌在天花板上，使得這裡四季明媚。

來來往往、形形色色的人形獸——那支，並不在意此間地下各種充滿科技意味的建築裝置，這個基地原來的主人早已不知去向。作為大部分只知道蠻力的種族，是以研究肉體的強大而被製造出來的，從基因便被刻上神的烙印。

那支是神的奴隸，神是它們的靠山，它們從來都是這麼認為的。而它們只需遵循著本能，逃離生育它們的罐子，離開這狹小的地下通道，去外面追尋廣袤的天地，去享用人類的美食，便是它們崇高的目標。

失敗便會死亡，但終有一天會捲土重來，這是某個無上意志告訴它們的遊戲規則。

而等待中漫長的黑暗歲月，就是那些個狹小的罐子，這是所有那支的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