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三見溥皓(第1/3 頁)
剛到沃離的村口,就見筱亭帶著眾小道們在等候了,身邊還站了好多村民。我對這種陣仗有些摸不到頭腦,周玖良卻十分受用,第一個衝上前去,下了騾子,像個狀元郎回鄉般和人們客套起來。
我們和筱亭打了照面,這才知道,原來溥皓已經在會館裡候著了,為了避人耳目,並未參加迎接。幾個老鄉把臘肉香腸、大包的芸豆、幾串辣子等雜貨往我們的馬背上搭,還一個勁兒恩人恩人的叫著,十分熱情。
我和筱亭走在後面,小道士們笑呵呵地在前面牽著馬,跟著周玖良一起接受老鄉們的夾道歡迎。
筱亭說:“你們血衣的事兒有了結果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
我將棠浪和鬼村的經歷一五一十說了一遍,筱亭聽得起勁,嘴角就沒放下來過,不住地稱讚鄭道士高明法術。不過,等我說到大夢觀那珍惜染料時,筱亭的笑容消失了。
“怎麼了?有什麼不妥嗎?”我問道。
“倒是沒有,”筱亭有些猶豫,“那種東西相傳已經消失百年之久了,我師父曾經跟我說過,以前的茅山術有一個絕了跡的分支派系,專門就是收集這些珍貴的材料的。創立這個派系的祖宗,江湖人稱茅山百曉生,其實並不是道士。據記載,此人愛財如命,只要是能賣大價錢,不管這東西長在什麼地方,龍潭虎穴刀山油鍋,他都能尋來,但是也從不跟道士之外的人交易。就算是被其他不是道士的買主堵在屋子裡了,也能挖個洞跑掉。除了道士們,沒人見過他的真身。”
宋淵在一旁聽得津津有味,插嘴道:“這人會不會是個神仙?”
筱亭有些詫異,問他怎麼會這麼說。宋淵回答:“哈哈,筱亭道長您是不知道,那鄭道士就是神仙!他有千年修行!還能請鍾馗上身!”
我馬上反問:“那天你不是被劉公公紮了針,昏死了嘛!怎麼會知道這些?”
宋淵有些委屈地說:“我問了你們那麼多遍,你們都不說,還是泉叔好,晚上睡覺時候,他告訴我的。”
一股寒意直竄到我的後頸,因為那日鄭道士被上身之時,泉叔也是被紮了昏過去的,莫非老頭根本就沒事,而是裝的?
筱亭並不知道這些,只是有些失落地說:“鄭道士的事情,其實我師父是知道一些的,曾經也想邀請他一起。不過師父該是沒能說動,並且還被他的師尊託夢嚇唬了幾次,也就作罷了。原來他真是個得道之人。”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他自己倒是沒承認過,說那些都是杜撰,我倒希望他只是個普通道士。”
筱亭不解,問我為何。我答:“你想想,如果一個人歷經千年不滅,看過那麼多朝代更替,身邊的人不斷死去,就是遇到了知己,也不能廝守到老,豈不悽慘?”
宋淵似乎對這個答案不甚滿意,說道:“所謂今朝有酒今朝醉,哪管明日苦悶多,知己不該是個具體的人,而是自己心中的感覺。就像我,只要是跟我情投意合,能互相理解心境,哪怕是雞啊狗啊的,也可以是知己。”
我和筱亭都被他這雞狗知己的理論逗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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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一個月不見,沃離會館裡裡外外都煥然一新,比以前多添了許多人味兒,甚至在院內支了個不怎麼好看的香臺。
說是香臺,其實就是在一個水缸下面用三塊大石頭作腿,形成一個類似鼎一樣的形狀。筱亭蠻不好意思地笑著說,鄉親們自從上次被周玖良解了瘟病的禍害,便經常自發地到會館來幫忙。傢俱能修的就給修一修,不能修的就拿回自己家去換個好的來,幾個回鄉來探親的木工也把露在外面的木頭柱子、窗欞啥的全部給上了遍漆。就是村中那些老頭老太太們,也總是到這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