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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文閣主。&rdo;

他轉頭來看我。

&ldo;你也想殺我嗎?就象你夫人一樣。這個陣要破了，幻境馬上就會消失。你要殺我的話。現在是個好機會。&rdo;

他嘴微微動了一下，立刻有鮮血從唇角溢位。

&ldo;你曾經幾次想置我於死地，最後一次終於成功了。&rdo;我慢慢抬起劍來，劍鋒正抵在他的胸口：&ldo;你還記得我是誰嗎?&rdo;

他的眼睛驀然圓睜，彷彿見到了世間最不可思議的事情一般。

&ldo;也許你殺的人太多，已經忘記了。可是欠下的債，終究是要還的。&rdo;

他抬起手來，似乎想觸碰我，但是到了半途，又慢慢的垂了下去。

&ldo;你……你是巫寧?&rdo;

無數破碎的塵埃從我們之間掠過，臉頰象被無數細小的利刃劃過，一道道血痕緩緩的顯現。

&ldo;你還活著?&rdo;他努力嚥下湧到咽喉的熱血：&ldo;我沒有殺死你，是嗎?&rdo;

大片血跡在他的胸口蔓延洇染，可他的眼睛卻異常明亮。

&ldo;我無數次的看見你，在書房裡，寫字的時候……我覺得好象你就在我身旁，替我研磨。我喝茶的時候……你就坐在我對面。我在夢中的時候，你就在我身畔，就象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一樣，滿身都是花香……&rdo;

&ldo;不，我殺死你了，我明明親手殺死的你……可你現在又站在我面前……&rdo;

他的目光顯得迷惘，顯然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

他往前踏了半步，原本抵在他胸前的劍鋒緩緩沒入他的身體。

&ldo;你……是誰?&rdo;

我安靜的注視著他。

他出賣了所有能出賣的東西，殺死了巫寧，逼死了母親……他曾經珍視的東西，都被他自己親手毀滅。

這個人早已經在時光中變得面目全非，不再是我曾經認識的那個吹笛的少年。

他又向前走了一步，

劍已經刺穿了他的身體，從他身後透出了一截劍尖。

血滴滴答答的順著劍身向下淌。

&ldo;不，你不是她……她被我殺了，我不會把她讓給別人……&rdo;文飛的臉上浮現起了笑意：&ldo;我親手殺了她，她只屬於我一個人……&rdo;

狂風吞噬了他的身體，手臂，最後是他的臉，全被狂風撕扯扭曲，變成了混沌中的無數碎片。

我的手裡一輕，劍用極快的速度碎成了齏粉。

狂風象是張開了巨口的猛獸，迎面朝我撲了過來。

我閉上了眼睛。

風卷著塵埃，就象四月裡頭零落的飛花，沒頭沒腦的潑灑著，砸了我一身一臉。

放眼望去，滿眼屍橫遍地。

我站在原地茫然四顧。

有什麼東西沾在臉頰上，我伸手摸了一下，是石屑。是被當做陣眼的法石，現在已經全碎了。

我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外走，遠處隱隱傳來人聲。

我聽到有人在呼喊我的名字，本能的應了一聲。

身周亂紛紛的都是人，我眼中卻只看到紀羽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