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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顧曉池的呼吸聲越來越近,近到葛葦覺得,緊貼著她的臉。
葛葦受不了了,她認輸,睜開雙眼。
透過黑框眼鏡的平光鏡片,葛葦看到,顧曉池靜靜站著,雙手插在黑色工裝外套的兜裡,還是那副神情,像孤僻的少女,又像冷峻的少年。
原來顧曉池從來沒有俯身靠近過。都是葛葦的錯覺。
葛葦在心裡罵:果然閉著眼睛就是容易產生錯覺!
可能最近愛情戲演多了,她決定下一部接個動作戲,特颯一女的大殺四方那種。
離那些情情愛愛彎彎繞繞越遠越好。
顧曉池問:「走嗎?」
葛葦站了起來。二人沉默的往摩天輪的方向走。
夜晚的風很涼,兩人的手,各自插在自己外套的兜裡,中間隔著一人的距離。
顧曉池低著頭,看地磚看得無比專注。
葛葦順著顧曉池的目光望去。
暖黃的燈光下,二人的影子投射在地面上。顧曉池走快兩步,二人的影子就交疊在一起。拖慢兩步,二人的影子又分開。
顧曉池按自己的節奏,快快慢慢的走著。二人的影子好似時而交頭私語,時而各自沉默。
顧曉池看起來很喜歡這個遊戲。
葛葦沒有揭穿她。
也許夜風太涼,二人走到摩天輪邊,竟然沒有排隊,直接被工作人員塞進了一個車廂。
車廂小小的。而與每次二人夜會的車廂,又是不一樣的感覺。
座椅是一種廉價的粉紅色,像不入流的美甲,還彌散著之前乘客身上的氣味。攀爬的不太流暢,嘎吱嘎吱的,搖晃著,時而像遇到氣流的飛機,猛地顛簸一下。
葛葦有點慌。她不想坐那粉紅色的座椅,就站在窗邊,伸手緊緊捏著窗邊的護欄,罵了一句:「操,這誰設計的,這麼不科學。」
顧曉池看起來,倒比平時放鬆。這廉價的環境,比散發著高檔皮革氣息的賓士,更接近她熟悉的環境。
顧曉池靠過去,站到葛葦身前,葛葦更慌了:「你幹嘛?重心不平衡,這車廂不會掉下去吧。」
顧曉池說:「不會的。」
葛葦說:「你坐回去。」
顧曉池沒說話,卻也沒聽葛葦的話坐回去,就那樣直直的站在葛葦身前。
少女年輕,身體的溫度更高,二人的外套都敞著,拉鎖碰在一起,時而發出「咯吱」的交錯聲。顧曉池身上的溫度傳來,像一小陣一小陣的熱浪,灼燒著葛葦。
葛葦心跳得厲害,好像也不全是因為車廂顛簸的慌。顧曉池直直的看著她,葛葦的眼神躲不開,只好也看著顧曉池,第一次發現這女孩長得挺倔。
眉毛有眉峰,黑白分明的眸子,清冽的。鼻子的形狀是柔和的,嘴唇卻喜歡抿成一條線,嘴角形成倔強的弧度。
顧曉池平時沉默又客氣,看起來乖得可以隨便欺負,很容易讓人忽視,她骨子裡有這樣倔強的成分。
顧曉池站得這樣近,葛葦情不自禁往後退了一步,後背緊緊貼著玻璃窗,也顧不得那玻璃上都是前次乘客留下的指紋。
沒這玻璃窗擋著的話,葛葦估計就直接下腰出去了。但現在玻璃窗擋著,葛葦躲不開,只能眼看著顧曉池的臉越靠越近。
她身上不止洗衣粉的味道,還有淡淡的青草香。也許不是草,是山間的某種植物,有點香,又有點澀。
葛葦低聲罵了一句:「顧曉池,你有病啊?」
她也不知道顧曉池哪裡有病。人家只不過站在她面前而已,也沒做什麼。
葛葦就是覺得她有病。她莫名在顧曉池身上,感受到了一陣危險的氣息,像一隻小獸與人對壘,不知受傷、不知疼,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