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黑市(二)(第2/3 頁)
那些不願去想、下意識忽視的血色記憶,潮水般湧上腦海,連帶一歲殺人時的慌亂噁心,困於蛇窟時的痛苦焦慮。點點滴滴,一幕一幕,無邊無際的孤獨恐懼,都從童年的自己身上投射過來。
他當時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冷汗和血一起冒出,把本就深紅的衣袍染得更紅。雙手從袖中伸出,緊抓著頭髮,呼吸顫抖,喉間發出喘息。他如困獸般,狼狽抬頭,視野卻是一片猩紅。
滾燙的是心、是淚。撕碎的是識海、是靈魂。
又或許淚也是冷的,落在他嘴角的從來是血。
所以值得嗎?
為什麼他還沒有死?
他好像在被一團漆黑的沼澤吞噬。
怎麼會那麼痛……
無助到絕望,痛苦到崩潰。
那是第一次,他完完全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別喜歡了吧。
最後,觀眾席上的自己,臉色蒼白冷靜,輕聲說。
要不別喜歡了吧。
所以說命運荒誕。
他在演不下去姬玦,人生最失意狼狽的時候,遇到施溪。
又在掙扎數年,好像終於要從那暗無天光的沼澤中走出時,與他重逢。
“好久不見,姬玦。”
“好久不見。”
聖人學府,寒池石室裡,施溪抱著【千金】,站在落滿天的碎土塵埃中看他。他什麼都寫在臉上,是不是也想起了那一晚,千金樓的夏夜,心動和藤蔓一起瘋長。原來那些想不明白的事,並不是“沒什麼大不了”。那個眼神,有點茫然又有點緊張,好像在嘀咕“你不會又要說我煩了吧”。
姬玦沒忍住,別過頭去輕聲笑。
心中悄無聲息回答:沒煩你,是喜歡。
一直都是喜歡。
只是……
幸好,“喜歡”這種情緒,並不難抽離。
千金樓的故事結束,早就該放下了的。
姬玦鬆開手,任由玉墜掉到了桌面上,偏過頭,長髮落下。久居嬰寧峰的陰陽家家主,視線就和幽古的星辰一樣,遙遠冷淡。
施溪摘
下那些亂七八糟的髮簪朱釵,看著鏡子裡的頭髮亂糟糟的自己,一時間樂得不行。
【千金】變成機關球,在桌上滾來滾去,最後爬到他的肩膀上。
施溪用手指簡單抓了幾下頭髮,一下便理順了,墨髮如水披在身後,“去給我叼根繩子過來。()”
他拍了拍肩上的小東西。
【千金】聽話地滾了下去,最後球身纏著根綠色的藤蔓來。
施溪說:≈ap;ldo;你就只認得這玩意兒是吧。?[()]?『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但他吐槽歸吐槽,他還是對著鏡子,用藤枝把頭髮高高紮起。之後,拿聖人學府發的銀冠固定了下。雖然脫下了梁丘蓉那身礙事的白裙,可是聖人學府的甲院校服,繁瑣程度也不遑多讓。
衣服整體是素白色的,衣領和腰帶卻是淡紅。施溪一邊研究袖子上的花紋,一邊出門,沒想到迎面就撞上了方玉泉。
方玉泉在和王小虎說話,昨天先是施溪、後是姬玦,他在天賦上大受打擊,看到王小虎後,想到同是十五歲入門的術士,或許可以惺惺相惜。
於是方玉泉主動過去搭搭訕。
“王小虎!”
結果沒想到王小虎自卑得不像話,幾番交流,把一直以來很自信的方玉泉都整不自信了——十五歲入道難道不是值得驕傲的事嗎?
“不是,你到底在畏畏縮縮個什麼勁啊!”方玉泉氣急敗壞。
王小虎侷促不安,只想求方玉泉放過自己。他欲哭無淚,左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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