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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章 河灘三

我沒有隱匿身形的聲響，我踏進艙裡，巫真已經跳起身來，手虛攏著‐‐這是她預備攻擊的前奏。

我太瞭解她了。

&ldo;你……&rdo;巫真怔了一下：&ldo;齊笙?&rdo;

&ldo;是啊。&rdo;我向前走了一步：&ldo;不過我還有一個名字。很多年前，我叫巫寧。&rdo;

此言一出，巫真臉上的血色退得一乾二淨，嘴上卻還在硬辯：&ldo;不……你說什麼胡話!&rdo;

我在桌邊坐下來，拿起茶杯來：&ldo;還記得咱們第一次下山，在運河上遇著夜香班的船麼?那天晚上咱們演示了一個幻術給一個小孩看，你記得是什麼嗎?&rdo;

她嘴唇微微顫抖，死死的盯著我：&ldo;……火樹銀花。&rdo;

我轉頭看她一眼，伸手彈出一出一瀑銀星，無數的銀星粉屑象大雪一樣紛紛揚揚的落下。

我和巫真站在這一幕火樹銀花中，這紛紛落下的彷彿不是幻光的流星，而是中間無數破碎的時光。我和她就各站在一端。

巫真認出來了。

這一幕火樹銀花，是我獨有的，誰也學不去。

我們一起長大，朝夕相處。我瞭解她，她也瞭解我。

一瞬間，中間的若干年彷彿被抽空取走了，我和她，彷彿又回到了初下山的那個時候。兩個小姑娘，跟土包子一樣，什麼都沒見過，什麼都很新奇。

船輕輕離了岸，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一切都象那天晚上一樣。

&ldo;你不是嫁了人嗎?後來怎麼樣我也不知道。&rdo;

巫真也坐了下來：&ldo;男人嘛，我是看透了。不過三年五載他就厭煩了。我沒生孩子，他的其他女人也不生孩子，後來根本就不來往了‐‐他不到四十歲就死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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