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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說,就是阮清綺的生母林氏驚動了徐氏的長姐,這才害得她生下阮櫻櫻後便早早過世。
比如說,阮清綺自小便病懨懨的,性子也不討喜。
比如說,阮清綺嫡長女的身份某種程度上妨礙到了阮櫻櫻的前程。
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是:阮修竹不喜歡阮清綺這個女兒,她嫁進阮家自然要夫唱婦隨,跟著不喜歡。甚至,因為長姐是因林氏而難產早逝,她這個做妹妹的還要表現得比阮修竹更加明顯,更加厭惡。
無論是何理由,十多年下來,歲月如刀,徐氏對阮清綺的輕蔑彷彿也被一刀刀的刻入了她骨裡,鄙夷與厭惡更是沉澱到了心裡。
本來,她以為阮清綺這輩子也就如此了,至多就是在阮修竹的漠視下,在自己的憐憫下嫁個新科進士,在底層苦苦熬著,一直熬到老,熬到死
然而,也不知阮修竹究竟是怎麼想的,居然把阮清綺送進了宮,還是送進坤元宮中去做皇后。
對此,徐氏原本還沒有太確實的真實感,不以為意,可真等到宮裡來了人,她這一大早的起來準備入宮,她才恍恍惚惚的意識到了:她一直厭惡著的、鄙夷著的繼女已是一國之後,她這個一品夫人甚至還要與她低頭行禮。
想到這裡,徐氏抓著扳指的手微微一顫,翡翠扳指順勢滾到案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在昏沉的內室裡盪出一抹濃翠來。
隔著簾幔,阮修竹聞聲,朝她投來一眼。
他生就鬢如刀裁,面如冠玉,哪怕年過四十,看上去依舊是當初那個金殿上令天子側目的狀元郎——君子如玉,如切如磋。此時,他靠坐在榻上看書,眉目卻無初醒時的柔和,仍舊是凌厲鋒銳,抬眼看來,眉眼如刀。
徐氏自是能夠感覺到阮修竹的視線,竭力穩住心神,試著轉開話題:「櫻櫻昨兒還吵著要隨我入宮,歡喜得不得了,說是許久未見她大姐姐。這會兒也不知起沒起來」
果然,提起阮櫻櫻,阮修竹冷如凝霜的臉龐似也緩和下來,語調乃是難得的柔和:「她還小呢,正是貪睡的時候。再叫她睡一會兒吧。」對於長女卻是隻字不提,彷彿全然不放在心上。
徐氏笑應了下來,一邊低頭挑揀著首飾,一邊與阮修竹說起阮櫻櫻近來的幾件趣事。
阮修竹也是難得輕鬆,隨手將手裡的書卷往邊上一放,臉色稍緩,偶爾還會問上幾句。
此時,倒也算是夫妻二人難得的融洽和諧時候。
徐氏心下不由暗鬆了口氣,隨即又抬眼端詳鏡中的自己。
雪膚花貌,一如往昔。
待裝扮完畢,徐氏扶著侍女的手起身,正欲抬步,忽又被阮修竹叫住了——
「既清綺已入了宮,那安神茶什麼的,該停就停了吧。」阮修竹漫不經心的說著話,語調已無提起阮櫻櫻時的輕緩柔和,沒有一絲多餘的情緒,只淡漠的道,「你入宮後也多說說她。如今最要緊的是早些誕下皇嗣,其餘的都可以放一放。」
徐氏臉色微僵,掩在大袖下的手掌不由握緊,隨即便抿著唇笑應了:「是,我知道了。」
阮修竹沒再多說,神色如常的將適才擱在枕邊的書卷重又拾起,握著書卷的手指修長有力,骨節分明。
說是要去坤元宮,可徐氏與阮櫻櫻入宮後還是要先去一趟慈寧宮,去給陸太后請安。
陸太后與阮修竹只能算是表面合作,堪稱是塑膠盟友情。
所以,陸太后對徐氏既算不得太熱絡也沒有太冷淡,想了想,還是讓宮人將之請進殿來,賜座說話。
思及近日後宮情況,陸太后額外說幾句:「難得阮夫人這般溫柔賢淑,這才教匯出了皇后這般的好孩子。別說是我,就連皇帝也都極喜歡——這些日子一直都留在坤元宮裡。按理,帝後和樂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