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第1/2 頁)
「盧洪發,姚娘是怎麼被埋在樹底下的,你可要想清楚了再說。」
沈君堯的語氣平靜得很,但盧洪發整個人貼在地上頭都不敢抬,背後的衣服濕了一大片,不停地磕頭。
「我不知道,大人我真的不知道啊。」
「將屍體埋在樹下必定有泥土翻動的痕跡,樹重新種下後方向角度也不可能做到完全相同,你竟然毫無察覺?」
盧洪發一邊磕頭一邊解釋,「沒有泥土翻動的痕跡啊大人,我日日在那樹邊劈柴火我記得很清楚的啊,真沒有翻動過泥土啊!」
屋外的陽光斜照進屋,沈君堯端坐著,手裡輕輕搖著半杯茶。
盧洪發跪著只能看見他冷峻的下頜線,那身大紅飛魚服威嚴得像個煞神。
「姚娘不見了,為何不報官。」
「她拿了家裡的錢跟人跑了,我哪好意思去報官哦。後來偷偷摸摸找了一個多月我就想通了,有錢了還怕找不到年輕漂亮的女人嗎,所以就收拾了東西搬城裡來了。我真的沒有殺姚娘,我真的是冤死了啊!我要知道她就埋院子裡我哪還敢住那房子啊,還不早早就搬走了。」
「跟她私奔的男人姓甚名誰?」
這下盧洪發的頭磕得更用力了,「我不知道啊,我要是知道我早就去把姚娘搶回來了啊,哪還能忍這被人帶綠帽子的氣啊,是村長他兒子水生瞧見的,說是中元節前夜看見姚娘跟一個男人跑了。」
不管沈君堯如何發問,盧洪發就是一口咬定沒殺姚娘。
不得已,沈君堯讓時均先把盧洪發給拘到詔獄裡去了,裡頭有的是手段,要真是他做的不怕他不招。
磨磨唧唧了小半個時辰,面都坨了。
沈君堯倒是不介意,三兩下就把面解決了,空碗一推就遞到了姜甯面前。
「我讓曹奎給你在後頭安排了個屋子做驗屍房,姚孃的屍骨也搬進去了,你去看看吧。」
曹奎極有眼力見,沈君堯話音一落他從姜甯手裡把碗拿了過來,把她送了過去。
姜甯出門的時候餘光看見沈君堯目光追著她和曹奎的背影而來,被她發現那一刻又若無其事掃向遠處的天空,快得叫她以為是眼花。
驗屍房不算大,剛好能放兩張長桌來擺放屍體。角落裡一個通風的大窗戶下擺了張書桌和椅子,還配了一個書架。
桌上筆墨紙硯都備妥了,倒是齊全。
曹奎聽回來的御寧衛說還沒確定兇器,正好姚孃的屍骨被裝在箱子裡,姜甯正一根一根掏出來在桌上拼起來,顱骨後腦勺上那個略大的梯形引起了他的注意。
「這兇器倒是特別,我還沒見過梯形的兇器。一般的斧子或是刀劍都不是這個形狀,難不成是錘子?」
「也不像錘子。哪怕是一邊是錘頭一邊是尖角的羊角錘,造成的傷口應當是類似正方形或類圓形的,這個傷口的面積也遠遠大於一般的錘頭。而且前額的傷口很小呈三角形,羊角錘的尖端砸中也應該是扁長的方形,這些並不是錘子能造成的痕跡,看起來更像是兩種兇器。」
姜甯也有些摸不準,她把屍骨完整排列好之後站在一旁認真思考起來,曹奎沒打擾她,自己靜靜離開了。
如果是至少兩種不同兇器,那犯人為何要更換武器?
如果是是同一個兇器,那又如何造成三種截然不同的痕跡?
風吹進來翻動了桌上的白紙,姜甯隨手在紙上畫了個手掌大小的紙人裁了下來。
隨後又分別在紙人的前後和手上粗略標註了傷口的位置,然後另外抽了一支幹淨的毛筆試著模擬兇器擊打的角度。
舉起紙人的時候透過陽光,前面的墨點和後面的墨點幾乎平行,姜甯猛地發現自己可能被後腦勺傷口的面積誤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