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碧雲(第2/3 頁)
一片小樹林,葉全翻身下馬,從士兵懷中接過碧雲,解下披風將她包裹嚴實,輕輕搖了搖她,說道:“姑娘,姑娘,你怎麼樣了?”。那姑娘傷得實在太重了,若是趕回營地再詢問,恐怕來不及了。
碧雲半眯著眼睛,嘴裡發出模糊不清的字眼,一雙被拔去了指甲的手,血肉翻開,在半空中顫抖摸索,十指連心,這該是怎樣的痛楚?葉允有些不忍地撇過頭去,雙拳緊握。
葉全輕拍她的肩膀,說道:“本將是葉全,平東衛的少帥”,碧雲的眼角微微上揚,一顆顆晶瑩剔透的淚珠緩緩滑下,整個人猶如一枝被狂風肆虐過的花兒,生機耗盡,即將凋零。
她勉強抬起胳膊,指了指葉全的腰間,“哥,她想要刀”,葉允有些困惑地看了過去,忽然頓悟道。
軍旅之人當然隨身佩刀,葉全從腰間取出匕首交給碧雲,只見她臉上掠過一絲悽楚,雙手握住刀柄,猛地向下,自胸腹劃出一道血線,溫熱血腥的液體四處噴灑開來,眾人頓時驚呆當場。
只見碧雲的面色蒼白似鬼,披散凌亂,猶如暗夜幽靈,竟綻放出一種極致淒涼的美,她用盡力氣抬起右手,猛然破腹而入,血肉翻滾之間,自是痛楚難當,豆大的汗珠順著幾近透明的臉龐滑落。
碧雲強撐著一口氣,從腹部的傷口開始摸索翻找,見到眼前慘烈的景象,就連征戰沙場多年的葉全,都隱隱作嘔,葉允則直接跑到樹下,吐個不停。
“怎麼還沒有?怎麼會找不著?去哪裡了?”,她心裡瘋狂地喊道,嘴裡不停地抽氣,鮮血順著手臂流下來,撕心裂肺的疼痛幾乎將她折磨得發狂。
突然,她面色一喜,血淋淋的手掌攤開,一枚烏黑色的令牌展現在眼前,上面赫然刻有六個字“皇帝敕造兵鑑”。
此行終究是不負所托,碧雲用最後的力氣,在葉全的手上寫下了“宣平”二字,她一生從未出過宣平城,所識的字不過自己的名字和宣平二字罷了,這幾個字還是臨行前,蕭大人親手教的。
葉全見狀,驚問道:“前幾日塘報,說是四皇子和蕭簡到了宣平城,可我卻始終聯絡不上他們,莫非真是遭遇了危險?”。
碧雲已是油盡燈枯,無力再睜開眼睛,只是微不可見地點點頭,便已氣絕身亡。
閻闕放下手中的筆,將信封好,喚來一心腹之人,說道:“速將此信送給隴右署的袁枚大人,就說城中匪患已悉數被剿滅,請他調兵回營”。
蕭簡緩步走至桌前,看著牆上張雲疆的畫,心中微嘆,“希望蕭大人能夠信守承諾,為我恩師正名平冤”,耳邊傳來閻闕的聲音。
“閻大人能在緊要關頭,懸崖勒馬,若是張相泉下有知,必定老懷寬慰”,蕭簡沉聲說道。
沉默良久,閻闕突然一笑,他又何嘗不知這是一場豪賭,通知隴右署退兵,實則已經將自己站到了陵王的對立面,若是此番敗了,不僅多年的籌謀隱忍毀於一旦,而且背主之人,必將身首異處,九族被誅。
沉默半晌,閻闕才幽幽地說道:“不過蕭大人也不要高興得太早,漕幫的蔣四爺已經帶人去了驛館,四皇子他們未必能逃過此劫”,蕭簡腳下一滯。
閻闕難得見他如此,雙眉一挑,話語中隱帶戲謔之意,“既是如此,那下官便靜候大人的佳音”,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走了,嘴裡還哼著小曲兒。
“看他起朱樓,看他宴賓客,看他樓塌了……”,閻闕的背影漸行漸遠。
庭院內的打鬥已經白熱化,燕朝歌與沈月明後背相向,互為攻守,四周堆積著不少黑衣人的屍體,兩人雖都已掛彩,但仍下手凌厲,神勇不凡,竟能抗擊數倍的人馬而不落下風,看得蔣四爺恨得牙癢癢。
一旁的任鳳池將燕同律牢牢地護在身後,這次隨行的人馬不多,但個個都是督撫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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