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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你們還挺好的。」亓弋說。
「好!那是特別好!我們每個人家裡什麼情況他都知道,他雖然平常不提,但關鍵時刻都替我們想著。而且他特別會共情,總之就是情商超級高的大暖男!跟了這樣的領導真的是我們的福氣!」
所以,是自己想多了嗎?亓弋捫心自問,情商智商都這麼高的人,如果真的要試探套話,會讓自己發現嗎?
見亓弋不再回應,彭渤連忙問:「亓支?你是不舒服嗎?」
「沒。」亓弋說,「一會兒你回去吧,我陪他就行。」
做完檢查確認無礙之後,亓弋回到了病房,止疼藥的作用已經讓海同深沉沉睡去,亓弋拉了椅子坐到他身邊,安靜地凝視著這人的睡顏。畢竟是失了血,海同深的臉色有些灰白,唇色也十分慘澹,但仍然無法掩蓋他優秀的相貌。
大抵老天就是不公平的,亓弋想。海同深有著背景加持,自身能力過硬,長相優秀性格又好,無論怎麼看都是受老天偏愛的。自己卻是骯髒不堪,在泥濘沼澤裡滾了滿身汙穢的人。自己用十年黑暗行走和滿身傷疤換來的現在這身警服,於海同深而言,不過是囊中之物。忠義與信仰,從海同深這樣的人嘴裡說出來,是「偉光正」,是被人信任的;而自己……甚至都不配提起忠誠二字,即便自己曾經真的為了這兩個字豁出過性命。無人在意,因為不值得被在意。這條爛命不過是別人功勳的墊腳石,死去才是最終歸宿,活著反而惹人嫌。亓弋不止一次地想過,如果當初犧牲的是自己而不是楊予然,或許能讓所有人都開心。
晨光熹微時,海同深緩緩睜開眼,正看見亓弋坐在椅子上,頭微微歪向一側,靠住牆壁打盹。大概是後背瘀青的牽扯,他的背挺直僵硬,那樣的睡姿明顯很不舒服,以至於他在睡夢之中都皺著眉。海同深抬了下手,想去拿放在旁邊的水杯,亓弋卻醒了過來,搶在他之前穩穩拿到水杯。
「抱歉,沒想吵醒你的。」海同深輕聲說。
「喝吧。」亓弋的態度仍然有些彆扭,但明顯比抓捕時要緩和不少。
海同深不敢貪圖此刻,很快喝了水,然後自己把床調成半臥。「說會兒話,別走。」他帶著一絲乞求的神情,讓亓弋無法拒絕。
亓弋把水杯放在床頭桌上,靜默片刻,輕輕點了頭。
「後背疼?開藥了嗎?我幫你抹藥吧。」海同深盡力找著藉口,「沒別的意思,你傷在後背,自己夠不到,而且你也不願意讓別人看見你後背——」
「好,謝謝。」亓弋說。
海同深還在愣神,手中就多了一管藥膏。而亓弋已經脫掉了外衣——海同深的夾克。當時從現場離開,亓弋並沒有回家,自然也沒有換衣服。
清瘦但結實的後背完全展露在海同深的眼前,或許是兩個人此時氣氛尷尬,海同深心中並沒有絲毫旖旎遐想。他開啟藥膏,一點點塗抹在亓弋的後背上。微涼的藥膏被指腹的溫度熨熱,後背的疼痛漸漸舒緩,亓弋的心也平靜下來。
「對不起。」海同深再次誠懇道歉,「我真的沒有惡意,也不是想勾起你那些不能言說的痛苦記憶。我想走近你,想了解你,就不由自主地忘了循序漸進,然後失了分寸。」
「楊予然。」亓弋輕輕叫出那個名字,停頓片刻才接著說,「他犧牲在收網行動之前,為了掩護我。明明比我年輕,比我有未來,卻說我比他更值得活下去。哪有什麼值不值得呢?如果我沒活著回來,他甚至都不能被正名。」
海同深知道,亓弋這是變相承認了臥底一事。
「他的聯絡人呢?」海同深追問。
亓弋搖頭,沒有回答。
「那就不說了。」海同深把衣服蓋在亓弋身上,「別著涼,穿上吧。」
「別弄髒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