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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說起案子,亓弋身上的拘謹和彆扭就少了許多,他稍微整理了一下思路,說道:「我下午查了一下當年張聰入獄的始末。他當年是被舉報入獄的,而舉報人雖然匿名,但我透過線人查到了一些蹤跡。簡單來說,當年很有可能就是李汌舉報的張聰。」
「我想聽複雜的故事。」海同深說。
亓弋頓了頓,似乎是在想如何措辭,半晌才接著說:「張聰是做車夫起家的——就是送貨的。可以說,早年間從遙城到本市的運毒途徑有一半都是張聰打通的。他蹚出了運毒線路,在他上家那邊爭了不少臉面,當然也掙了不少錢。但是一個人是吞不下整個市的需求市場的,張聰開了路,後面自然有人跟進來。李汌以前是跟著張聰混出來的,後來機緣巧合搭上了別的貨源。李汌貪心,想手握兩處供貨渠道,但是被張聰發現了。」
海同深接話:「然後鬧掰了,李汌就舉報了張聰?」
「是的。」亓弋說,「張聰進去之後,遙城那邊立刻斷尾,原本由張聰控制的貨源一時沒人接手,李汌就趁機搭上遙城那邊的人,把以前張聰手裡的關係接了個七七八八。」
海同深毫不意外:「張聰這一趟丟了自己大半生意,出來之後還要一直被監控著,肯定沒辦法再像以前一樣,所以就去找李汌尋仇,倒是說得通。但是尋仇有必要滅門嗎?」
「毒販可不講究什麼禍不及妻兒,尋仇滅門這種事在緬北太常見了。」
海同深想了想,又道:「毒販喪心病狂倒是合理。但……我沒有質疑你的意思啊,我是真的不太清楚,之前我協助禁毒那邊抓的毒販都是手握好幾條線的,為什麼張聰會因為李汌接了新貨源就跟他鬧掰了?」
「因為之前你們抓的都是小蝦。」亓弋回答說,「販毒的這條鏈上,最下層的是以販養吸,這種人是靠著最原始的本能摻和進來的,他們在意的是貨,因為沒了貨最先受影響的是他們自己,所以他們會從各種渠道找各種貨源,這也是他們最容易被警方盯上的原因。而像李汌這樣的,是為了錢踏入的這行,他本身對毒品沒有依賴,所以只要上家穩定,大多數人就不會冒著被抓的風險去投新的門路。至於張聰,他是開路的,無論哪個行業,開路的人就是山頭。哪怕張聰在他的上家面前是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但對於本地來說,他就是山頭。道上混的都知道入門拜山頭,也有叫拜碼頭,是一個意思。李汌既然是跟著張聰進了行,自然就是張聰的人,而在不告知張聰的情況下私自接了別人的貨,那就是背叛,這種一手託兩頭的行為是絕對要被處理掉的。」
海同深點了頭,道:「懂了。混到張聰那個級別的,忠誠比錢和貨都更重要。」
「沒錯。」
「這確實是我想淺了,我沒想到張聰地位這麼高。」海同深說,「也不知道李汌這是傻還是精,就這麼把自己一家子交待進去了。不過張聰出來之後能這麼快就找上門來報復,還有那個梅花,我總覺得這案子不簡單。」
「梅花……會不會是巧合?」
海同深搖頭:「這都三月份了,梅花花期已過,而且死者死在自己家中,案發現場又沒有存在梅花的環境,這不是巧合。在死者死後放進屍體口中的東西和在案發現場發現的非常規物品都不是什麼好預兆,大部分變態殺手都會在案發現場留下自己的印記。如果照你說的,李汌家的滅門案是仇殺,那麼我們不太需要防範什麼,可如果兇手另有其人,這個梅花則很有可能是兇手的印記,那就意味著,兇手有極大可能再次作案,那可就真成大案了。」
亓弋靜靜地聽著海同深分析,沒有作聲。
二人已走到路口,海同深問:「你還有事要查?」
「沒了。」亓弋回答。
海同深笑笑:「那回家唄,別跟我們熬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