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鶴唳(二)(第2/2 頁)
日後,天子駕崩的噩耗傳遍青州。
趙家坊掛起了白幡,族人都換上了素服。
趙元明一身白衣,立在屋簷下,目光看著京城的方向,面容哀慼,久久不言。
二十多年前,他還是春風得意的新科狀元郎。龍椅上的永興帝正值盛年,權掌天下,龍威赫赫。
轉眼間,二十多年的時光匆匆流逝。那個大權獨攬專斷獨行的天子駕鶴西去。
大晉的天塌了!
一身素色衣裙的趙夕顏,輕步而來:“爹。”
趙元明轉過頭,聲音壓得極低:“月牙兒,你說的話,都應驗了。”
是啊,自她重生那一日至現在,已是大半個月過去。青州離京城路途遙遠,天子駕崩的噩耗隔了數日才傳至青州。
亂世,至此開始。
趙夕顏嚥下喉間嘆息,低聲道:“爹,我忽然想起一樁要事,得立刻去一趟北海王府。”
趙元明略一點頭,並未追根問底,只囑咐一聲:“辦完事早些回來。現在是國喪期,不宜在外逗留。”
趙夕顏點頭應下。
之前的車伕在半個月前被嚇得病了一場,換了一個年輕膽大的,這個年輕車伕是趙家家生子,在家中排行第二。
“李二河,駕車穩妥些。”海棠吩咐道。
李二河精神抖擻地應了,駕起車來果然又快又穩。
趙夕顏坐在馬車上,透過細密的竹簾往外瞧。
國喪期間,不得婚喪嫁娶大辦喜宴,酒樓茶館一律關門。街道上來往的行人驟然少了大半,個個穿著白衣,看著格外蕭索。
……
北海王府裡,處處縞素。
北海王大哭了一場。
他是皇室嫡脈近支,是永興帝的堂侄。
父親早逝,年少時他在宮中住了幾年。永興帝對他這個堂侄還算不錯,為他挑了一門好親事,王妃出身勳貴將門。他的藩地北海郡也是富饒之地。
這些年,他在藩地戰戰兢兢,對喜怒無常龍威赫赫的永興帝不是沒有怨言。人死百惡消,永興帝一駕崩,所有的怨恨都隨風消散,只餘滿腹悲慟。
北海王妃抹著眼,哽咽道:“王爺也別太過悲慟,免得傷了身體。接下來還得去京城奔喪送靈。千里奔波,沒有好身體可熬不住。”
藩王無詔不得歸京。唯一的例外是天子駕崩,藩王一律要回京城奔喪。
北海王長嘆一聲:“放心吧,我能撐得住。”
頓了頓,低聲道:“我獨自去京城奔喪,你和莞兒春生就別去了。”
北海王妃一怔。
一身素服的徐靖,濃眉一挑:“母妃和四姐別去了,我隨父王一起去京城。”
北海王深深看兒子一眼:“不,你不能去。”
徐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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