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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是哪裡來的力量，支撐著她緩緩站起來。她緊緊咬著牙，一步一頓，用極慢的速度堅定地往前爬。

&ldo;別怕，堂流。&rdo;她說：&ldo;別怕，我帶你回家。&rdo;

朱珍兆衝過來，她的魂魄被水流撕扯得虛實不定，眼看著就要被攪碎，但她不管不顧地朝元緒撲來，眼底都是血色，發瘋似的叫喊：&ldo;你休想!&rdo;

元緒被她撞得踉蹌一步，嘔出一口血，眼前一陣發黑。朱珍兆用尖銳的指甲掐著她的脖子，厲聲尖笑道：&ldo;你還想走?休想，賤人!&rdo;

突然間，元緒背上的發出一聲轟鳴，無數根枝葉瞬間枯萎脫落，巨大的枯枝砸落在湖底，砸在朱珍兆身上，將她的身子攔腰砸斷，卻沒有一根斷枝落在元緒身上。

元緒抬起頭，呆呆望著背上急速枯萎的巨樹。

巨樹似有所感，僅剩下的樹葉沙沙作響，化成灰燼捲入湍急的水流當中。到最後，元緒背上就只剩下一根小小的，蔥翠的嫩芽，在她背後輕微顫抖。

元緒的眼睛裡突然滾下一串淚水。

&ldo;我們走吧。&rdo;她跟他說道。

她搖搖晃晃地站起身子，朝映照著熹微日光的水面遊過去。

當元緒背著小樹苗破水而出時，萬道日光籠罩在她身上，她聽見耳旁似有仙鍾長鳴，仙音裊裊，她身上破開一道枷鎖，從此立地飛升，海闊天空。

朱珍兆是堂流的劫，而堂流是她的劫。

朱絳顏被罩在容與的仙罩裡，便不大想用法力，扶著容與的手臂望向湖底那片枯枝斷葉下露出的半截朱珍兆的衣袖：&ldo;死了?&rdo;

&ldo;死了。&rdo;容與收回目光：&ldo;魂飛魄散。&rdo;

朱絳顏&ldo;哦&rdo;了聲，疑惑道：&ldo;怎麼不見控制她心魔的鬼氣?&rdo;

&ldo;什麼?&rdo;

&ldo;朱珍兆曾經夢見過一個死在沙場上的厲鬼，很厲害的厲鬼。&rdo;朱絳顏道：&ldo;那鬼控制住她內心的邪念，催動她做出這番事。既然朱珍兆已死，怎麼不見她身上散出一點那鬼的鬼氣?&rdo;

&ldo;是嗎。&rdo;容與聲音有微不可查的停頓，而後垂下眼簾：&ldo;我們上去吧。&rdo;

朱絳顏都快將枯枝給瞪穿也見不到半點不屬於朱珍兆的鬼氣，不由有些洩氣：&ldo;好吧，我們走。&rdo;

待到上岸後，朱絳顏看見元緒等在湖心亭上，見到朱絳顏上來，恭敬地垂下頭：&ldo;多謝上仙。&rdo;

&ldo;我向來都很樂於助人，不用謝我。&rdo;朱絳顏笑道：&ldo;你已成仙，接下來有什麼打算?&rdo;

元緒看眼背上的嫩芽，說道：&ldo;他是河伯，親近水，東海有座仙島，仙氣充沛，我想將他種在島上。&rdo;

東海的仙島著實有點多，朱絳顏也不知她說的是哪個，便掏出一枚仙位玉牌遞給她，說道：&ldo;若有什麼難處，你可去浮玉山尋我。&rdo;

元緒知曉仙位玉牌的象徵意義，朱絳顏將自己的仙位玉牌給她，等於給了她一枚浮玉山的通行證，便接過玉牌：&ldo;多謝上仙!那我們便走了。&rdo;

&ldo;去吧。&rdo;朱絳顏揮揮手，送別元緒。

等到元緒的身影消失在晨光裡，朱絳顏一回頭，便對上容與意味深長的目光：&ldo;兩塊仙位玉牌，嗯?&rdo;

朱絳顏不知為何突然有點不敢看容與的眼，別開臉，頗有些尷尬道：&ldo;嗯&he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