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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救你們嗎?我能救下你們嗎?」
「你可以,只要你邁出這一步,伸出手,你難道想一直躲在這些人身後當個懦弱惡毒的人嗎?你有很多次機會可以救下我們,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了!」
那個孩子顫抖著伸出手來,然後被卿雲一把抓住了。
場景忽然開始倒轉,聲音不見了,畫面扭曲著,模糊到看不清的空間裡,只剩下她和那個叫柳致的孩子。
他問:「我救了你?」
卿雲垂眸看了看自己黑色的勁裝袖口,還有手裡的劍,抬頭說:「不。你沒有救,他們已經死了。」
那個孩子嘴角收斂了,又問:「你覺得我當時能救下他們嗎?」
「不能。你的父親,你們村子裡的所有人都選擇視而不見見死不救,你只是一個半大的孩子,你連你父親的阻攔都避不開,僅憑你自己,如何能救?」
「那麼我沒救下他們,是我的錯嗎?我並不是作惡的人。」
她沉默了片刻,後說:「救不下不是你的錯,但因麻木和懦弱而對他們的慘痛視而不見,等同於縱容他人的犯錯和施虐,等於同罪。你也是這樣想的吧?否則這不會成為你的心魔。旁觀者的無動於衷,就是火上的油,對被炙烤的人來說是一樣的可恨。」
恍惚中村子裡的池塘邊上吹來一陣風,夾雜著垂死般的嘆息。
「誰能想到呢,這僅僅是很多年前發生的一件事情,我甚至已經不記清楚了,可是在進階的時候,它卻成為了我的心魔,讓我熬了很久很久也沒能渡過去,最後幾百年的修為毀於一旦。你說,幾百年的辛勤修煉,難道就抵不過當時的一點懦弱嗎?天道真的能看得那麼清楚嗎?為何不肯放我一馬?」
「千里之堤潰於蟻穴,幾百年搭建起來的通天塔,從一開始就參雜了一隻螞蟻進去,只要螞蟻不死,你就永遠有轟然傾塌的可能。」她淡然道。
那人啞然。
輪到她提問了,卿雲客氣地抱拳叫了聲前輩,問:「請問前輩,這可是您隕落後的秘境?」
「非也。非大能無法擁有小世界。」
「僅是幻境?」
「也不是。心魔劫而已。」
可是心魔劫只是自己的心魔劫,如何會成為吸引其他人進入的環境?
她略沉思一下,又問:「晚輩猜測,這個村子並不存在於萬州城北門之外,那麼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凡人為求長生不老,求脫離苦海,願跨越千山萬水,什麼困難都阻止不了。我離開那個村子到了這個人修混行的地方,修煉數百年,欲得知天意,可是正如你所說,千里之堤潰於蟻穴,我失敗了。心魔劫幻化的場景依託在了一個法寶上,被現實化,成為了困殺各路人的假幻境。」
「法寶?能將心魔劫現實化的法寶?」
那該是如何搶手的存在,難道緣水宮的弟子所說的任務,散修所說的寶物,就是這個?
「不知前輩可否……」
「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我已經隕落了,做過一次助紂為虐的人,如何能做第二次。拿去吧,年輕人。」
柳致從一個小孩兒樣子,變成了一個看起來還算壯年的男人。
然後從他手裡,緩緩升起來一個渾圓的,黑色珠子。
又是黑色珠子?!
卿雲握緊了手中的劍,臉色變得凝重。這個珠子和來秘境裡得到的,交給周嵊的那個珠子幾乎一模一樣。
甚至——她突然想起,在秘境裡的最後一日,她在雪原陷洞裡看見的那具手掌彷彿託舉了什麼東西的白骨,那手掌與人臉果的根莖之間,好像剛好可以容納一個這樣大的珠子。
秘境,死氣,鬼修,人臉果,心魔劫……這之中到底有什麼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