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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還是不該讓他去的，十六歲的孩子沒有經驗，為何要指望他立功?他的太子之位本來就很牢固，有她在，皇上也動不得，何必多此一舉?

太后深深後悔。

皇上反倒安慰太后：&ldo;是朕讓他去雲城的，那些奏疏不必理會。朕相信昭兒有足夠的證據才會做此決定，他不會無緣無故殺掉那些官員。&rdo;

太后常嘆口氣：&ldo;這孩子太衝動了，應該先回京的。&rdo;她皺眉，&ldo;你不該給他尚方劍。&rdo;

這孫兒身上有極其凌厲的一面，就像他的生母，不然張蕣華也不能在沙場上浴血。

&ldo;朕是怕有官員欺負他，不然豈會給尚方劍?&rdo;皇上搖搖頭，&ldo;且等他回來再說吧。&rdo;

故而陸昭一入京，太后就使人把他叫到永安宮，都沒有讓他先去面聖。

&ldo;你怎麼能殺了那些官員?&rdo;就算太后疼愛這孫兒，此時也不能慣著，&ldo;昭兒，你可知錯?&rdo;

陸昭面色平靜：&ldo;皇祖母，孫兒在雲城查到的證據已經呈於刑部，大理寺。這些官員在雲城互相勾結，胡作非為，死在他們手下的人過百數，既然父皇給予尚方劍，便是讓我肅清雲城，鏟奸除惡，何錯之有?&rdo;

太后被他說得怔住，隨即又猛地一拍桌面：&ldo;昭兒，你是儲君啊!&rdo;儲君做事怎麼能與平常的官員一樣?若是巡撫就罷了，可他得顧全大局。

&ldo;紀珂之孫，東平侯之子，你何必殺之?就不能押入京都嗎?&rdo;

&ldo;怕生波折，&rdo;陸昭道，&ldo;別的官員都殺了，何必留之?&rdo;留了，會有人說他姑息養奸，也有人會說他為保太子之位，縮手縮腳，而殺了，又有人說他暴虐。

既然怎麼做都有錯，不如替百姓著想，殺個痛快。

太后不由一陣頭暈，手扶向了額頭。

陸昭急忙上前：&ldo;祖母不必替我擔心。&rdo;

&ldo;我怎麼能不擔心你?&rdo;太后握住他的手，&ldo;原本這是一樁好事，你只要查清楚便是了，叫百官知道你的賢明，可你偏偏……我怕你得罪不起那些人。&rdo;

是好事嗎?

若是好事，怎麼會輪到他去?

又怎麼會那麼容易就查得一清二楚?不過是想他擔這個後果。只他從來都不會怕，於事，於人，但求問心無愧。但祖母一心為他……陸昭沉默片刻，低聲道：&ldo;是孫兒做錯了，祖母不要生氣。&rdo;

看他終於明白，太后欣慰道：&ldo;幸好你父皇已經將那些彈劾你的奏疏處理了，他還是偏向你的。你現在去見你父皇吧，好好說清楚。&rdo;

&ldo;是。&rdo;

陸昭前往文德殿。

誰知路上竟遇到張少淮。

&ldo;表哥!&rdo;少年飛奔到他身邊，&ldo;我來晚了，早知應該日夜兼程，那樣的話我就能陪你一起去雲城。&rdo;

母親去世時，舅父一家來弔唁，他曾見過這表弟，一晃四年過去，竟長得那麼高。還記得，他笨拙得安慰自己的樣子，說&ldo;表哥，姑姑一定是去做神仙了。&rdo;

母親這等出色，神仙確實也能做的。

陸昭道：&ldo;你來京都，舅母很是不捨吧?&rdo;

&ldo;沒有。&rdo;張少淮搖頭，&ldo;娘催著我來呢，說我已經長大了，可以幫表哥的忙，可能過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