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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第2/5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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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聲、鞭炮聲吸引著,站出來看熱鬧,哦,還有耍龍的,踩高蹺的。一般地講,廉價的噱頭,有時會有較高的票房價值。汽艇上的敵人,都咧開大嘴呵呵樂著。但是,表演應該恰到好處,過分誇張,矯揉造作,缺乏內心真實情感,反而會被觀眾看出假來的。這些年來,看到過多少裝腔作勢的拙劣演員,被噓下了舞臺,人民是最有鑑賞水平的觀眾。

大久保並未失去必要的警惕性,在駕駛艙裡,焦躁不安地踱步,自言自語地:“什麼的幹活?”翻譯官趕緊湊過去向他介紹:“老百姓歡迎皇軍打了勝仗,活捉了於而龍,為隊長閣下慶功咧!”他搖著腦袋,懷疑地注視著那些歡躍高興的人群,不相信一塊被征服的土地上,人們會這樣真情實意地為他慶賀。

翻譯官知道他是個“三國”迷,馬上引用一段劉皇叔入川,父老婦孺壺酒簞漿迎接的典故。他不提猶可,一提,大久保在蔡司望遠鏡裡,既找不到白髮皤皤的老嫗,也看不見拄杖曳行的老叟。他立刻領悟到這個皇叔是當不得的,說不定性命交關,要他的好看,於是拔出指揮刀,發出命令,準備戰鬥,汽笛發出刺耳的呼嘯。從陳莊戰鬥撤下來的部隊,正在參謀長王緯宇的率領下,以急行軍的速度,飛也似朝三河鎮趕來,幾乎和敵人汽艇並肩地前進著。他聽到汽笛發出警報,立刻改變主意,這個機靈透頂的大學生,於而龍有時真是贊成他,也許他長著比干的心眼,比別人多一竅吧?他後來說:“我不能等鬼子的意識清醒過來,也不能等汽艇開到最窄的河道上再下手,所以沒跟蘆花聯絡,提前進攻了。”

他懂得同樣的打擊,打在猝不及防的糊塗傻瓜頭上,和打在已有準備的敵手身上,效果是大不相同的。他看是戰機了,率領隊伍朝著河岸靠攏,喊了一聲打,輕重火力,一齊朝汽艇壓過來。

那時節的王緯宇是相當心滿意足的,他哥哥終於在石湖縣立不住腳,第二次被趕走了,依附在第三戰區的一個遊擊司令的身邊,掛上空頭縣長的牌子,處境狼狽,這是王緯宇給他親哥的一點懲處,他比誰都打得狠些;同樣,縣城裡那個非嫁給他女兒的商會會長,他也不能饒過,所以才攛掇於而龍攻打縣城,游擊隊那時也氣盛一些,非要去啃硬骨頭,結果失利了,但王緯宇的目的達到了。

據說那個商會會長一輩子在上海當寓公,再也不敢回鄉,他說過:“王緯宇那小子,連他親孃親老子,也敢下手宰的。”確實如此,王緯宇為什麼要加入石湖支隊,他的哲學是:“如果需要,地獄的門也可以去敲!”

在三河鎮那場戰鬥中,王緯宇確實稱得上是條漢子,也許他為了彌補上次攻打縣城的蠱惑之罪,也許他獲知支隊要增設副職;所以他打得很出色、很勇敢,像一條泥鰍,滑得敵人無從下手,然而他要咬住敵人,卻又像鱉魚一口,死也不會撒嘴。在那蘆葦後的小堤上,只見他來回跑著,邊打邊指揮,也許他個子魁偉,於而龍透過船旁的圓窗,一眼就看到了他。

“混賬啊!”於而龍吐口唾沫罵開了:“你彎點腰吧,笨蛋,想當活靶嗎?”戰爭中時常會出現這樣的奇蹟:你有一千次隨時可以死去的機會,結果連皮都不曾蹭破一點;相反,有人在萬無一失的情況下,倒會送掉性命。一顆流彈,一塊彈皮,連聲都不吭一聲,一蹶不起。敵人汽艇上的幾挺重機槍,顯然以他為目標掃射著,許多蘆葦給排風似的彈頭掃倒了,但王緯宇像只活躍的狸貓,繼續跳來蹦去。

於而龍自當隊長以來,還是初次看人家打仗而伸不上手,壁上觀戰使他心急火燎,坐不穩,立不安,看那樣子,恨不能自己是個炸藥包,點燃引信,把這艘汽艇炸碎。

“混蛋,王緯宇,你瞎了眼?”他罵出聲來:“多好的地形,你不利用,哪怕拉過一條機槍來,佔住那高處,又是怎麼個勁頭?你簡直是一頭蠢驢……”氣得於而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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