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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過程持續了很長時間,直至天色將白,他才再次醒來。
他端詳著自己的雙手,沒有發現任何改變,他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沒有找到一滴汗水,身上的舊衣裳還是那般乾爽,晨風從窗外飄來,可以輕鬆地拂動雙袖。
他不明白,就算身體經脈斷絕,面板毛髮承受星輝,也應該有些變化才是。
那些星輝去了哪裡?
他以為那些星輝都流散到了空中,化為了無形。
他並不知道,當自己閉目冥想靜修的時候,那些星輝穿過了他的黑髮與他的手,穿過了舊衣裳與腰間的那把短劍,悄無聲息地進入了他的身體,沒有一點流失。
就像雪片穿過風和樹林落到了地面上。
沒有一片樹葉承接住了一片雪,這是很難發生的事情。
但真的發生了。
現在看來這片樹林依然鬱鬱蔥蔥,沒有一點白色。
事實上呢?
樹林下方的地面上,積雪已然漸厚。
這便是厚積。
總有一天,將會薄發。
或者,暴發。
第27章 已多年
清晨五時,陳長生睜開雙眼。他不是睡醒,而是從冥想的狀態裡醒來。確認自己的身體依然沒有發生任何變化,他搖了搖頭,走回小樓開始洗澡。靠在木桶邊緣,任由微燙的水浸著自己疲憊的身體與精神,嘆息穿過濕透的毛巾後變成喃喃自語:「什麼時候才能找到方法呢?」
這隻木桶約半人高,擱在樓後的院牆下,距離牆面很近。下一刻,他聽到牆那邊傳來一聲幽幽的嘆息和一句滿是苦惱意味的話:「什麼時候才能找到那個人呢?」
陳長生想起昨天清晨聽到的那聲嘆息,將濕毛巾從臉上取下,轉身望向院牆那面。入眼是一片青藤,院牆很高,看不到那面的風景,也不知道說話的人是誰。
那個聲音很稚嫩,應該是個女孩子——每個人的悲傷並不相同,但同樣都是悲傷,陳長生忽然有些同情院牆那面的她,只是旋即想到,自己當前的處境著實沒有同情他人的資格。
接下來幾天過的風平浪靜。他每天在藏書館裡閱讀,到了夜間便引星輝洗髓,洗髓的過程裡他始終閉目冥想,自然不知道那些星輝都已經滲進了自己的身體——單從外表看來,確實沒有任何變化,這結果未免有些令人失望,但他依然勤修不輟,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就像他的修行一樣,國教學院的修繕工作也在有條不紊地進行繼續著。教樞處的那位辛教士沒有站到臺前主持,但該撥付的資金沒有短缺,並且相當及時,工匠和役夫們自然不敢懈怠。
既然年久失修的院牆連聲音都無法隔絕,自然也有可能透風。
國教學院在進行修繕的訊息,很快便在京都傳播開來,國教學院多了位學生的事情,也漸被人知曉。只是因為國教學院敗落的真實原因,人們只敢在私下議論,哪裡敢前來打探,最終只是在飯桌茶案之間增添了些談資。
陳長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隱隱積蘊著風雨,他在百花巷深處的校園裡沉默地讀書修行,重複著相同的生活,根本不覺得這日子過的很是單調枯燥。
表面上看起來,他似乎已經不再在意洗髓能否成功,事實上他的心神盡數繫於此,藏書館的地板已經有數日沒有擦洗過,對好潔淨的他來說這很罕見,這便是明證。
洗髓沒能成功,不代表他在此間的學習生活沒有任何收穫。
他在藏書館裡看了很多書,大多數書籍都是他在西寧鎮上已經看過的,有些關於修行的書籍則是第一次看見,兩相對照,他有些吃驚地發現原來自己從小看的那些文字,很多與修行有關。
他小時候背那些道藏的時候,並不知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