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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梁山欠你一個夫人。那你更該從長計議,先把那如花似玉的花小姐娶到手,否則不是虧了?」黃信循循善誘,「你和花榮攀了親,他們才徹底把你當自己人。到那時……」
黃信雖是秦明的徒弟,其實本事沒學多少,枉費了個「鎮三山」的名頭,其實一座山都沒鎮住——當初跟清風山三廢作戰,十個回合都沒撐過,還好騎了馬,落荒而逃。
他的長處是心機深重,善於盤算。當初做軍官時,略施小計,就把叛變的花榮給抓了。
名分是師徒,其實更像是秦明的謀士。否則,以秦明這到處得罪人的性格,如何做到一州兵馬統制?早被找個理由退休了。
許是想起黃信以往對自己的幫襯,秦明的神色終於軟了一些,將狼牙棒掛在腰間,冷冷地道:「我稀罕她如花似玉?她不及我那老婆半分!到時她若敢對我不遜,看我一拳揍死她!」
黃信笑道:「那是自然。不過依徒弟看,還是留著她,給你生個一男半女,也算物盡其用——師父消氣,喝口酒。」
秦明口乾,接過酒壺,一飲而盡。
樹林中藏著兩個亂入的姑娘,靠在一起瑟瑟發抖。
花小妹眼淚汪汪,指著秦明的方向,手發抖。
阮曉露緊緊拉著她的手。她開始還怕花小妹一個衝動,跑出去把秦明黃信怒罵一頓。但花小妹自從上山以來,連吃幾次教訓,終於明白了一個江湖入門之理:柿子要撿軟的捏,雞蛋不能碰石頭。
親眼見識到秦明的武功,親耳聽到師徒倆的陰險圖謀,她又驚又怕,整個身子往下出溜,又生氣,氣得大口喘息,不敢出聲,只好憋著,憋得自己滿臉通紅。
回想當初,她還只是把秦明當成一個討厭的路人甲,還想「僱兇殺 人」,簡直兒戲。
連環殺手近在咫尺。她用乞求的眼神看著阮曉露:現在該怎麼辦?
阮曉露心裡浮起一堆策略:切勿輕舉妄動,不能暴露自己,找機會通知……
不過,看著花小妹那張驚慌中帶著恐懼的臉,她眼神堅定,用手勢告訴對方:別擔心,我用盡渾身解數,絕對能把你的婚禮給攪得黃黃的。
花小妹目露喜色,剛要再打手勢,忽然巨石後面傳來一聲響亮的嘔吐聲。
「呃……呃……」
阮曉露大膽探出個頭,僵住了。
只見秦明跪撐在地上,狼牙棒撇在一旁。剛才還威風凜凜的殺人魔,短短一盞茶工夫,但見臉色發青,眉目扭曲,慢慢蜷成一團。
他求助地朝上伸出一隻手:「救、救……」
黃信居高臨下地站在秦明面前,皺了皺眉,一腳踢開狼牙棒,袖手旁觀。
秦明猛省,瞬間暴怒,獅子一般沖他撲過去。
甫一發力,卻捂著肚子,痛苦地翻滾在地。
「秦統制,師父啊,」黃信搖了搖空酒瓶,嘆了口氣,「我真的不想害你。今日若非你魯莽行事,咱們明明可以攜手共渡難關,做長久的籌謀。誰讓你手癢,非要殺人殺人,現在好了,王矮虎已經認出了你,不管是滅他的口,還是留他性命,你都脫不了幹係,還要連累我……哎,秦統制,我真想掰開你的腦子看看,裡頭到底裝了什麼雜碎……」
秦明雙拳頂著自己胸腹,吐出微弱難辨的聲音。
黃信越說越激動,彷彿是積怨已久,攢了一肚子的話,終於得以傾瀉出來:「你知道我爬到都監之位有多難嗎?今日不是你第一次壞我前程了!被宋江反間暗算那次,若非你心急逞能,能著了他的道兒?你可曾聽我的勸?你是家破人亡,可也害得我也從官變成了匪,秦統制,你可曾對我說過一句抱歉?現在賠禮,晚了!——哦不,有一樣賠禮我還是想要的。不如這樣,就借你項上人頭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