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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閃爍著幾盞忽明忽暗的小燈,雨聲淅瀝,茶香裊裊,一切顯得虛幻而飄渺。
在這樣朦朧的暗夜裡,閱天機突然一陣頭暈,伏在桌子上,很快就進入到了那一個似曾相識的夢境中。
是雪地。一望無際的雪地。
沒有人。沒有聲音。空空的天空上沒有鳥兒飛過。
前面就有了一脈黑色的流水。河邊古怪的石頭。一棵棵倒掛的樹。傳過嘩嘩的水聲,是一個黑色的瀑布,長長的流水像一匹沒有盡頭的黑布,流水柔和的看不見一絲皺紋。
前面就有了一個幽靜的男的子,赤著腳走在雪地上。沒有方向,也沒有盡頭,只是這麼一味的走。
雪花就慢慢的落下來了,盤旋,翻轉,遊移,再回升,最後徐徐滑落,落在他的頭上、臉上,滋潤成水,又遮蓋住他來時的腳印,重新回復成一派寂靜的雪。
閱天機站在那裡,靜靜地看著他。
他在尋找什麼?
他赤著腳走在雪地上。沒有方向,也沒有盡頭,只是這麼一味地走。大片大片的雪花落在他的頭上,身上,滋潤成水,重又化為一派虛無。
閱天機就這樣看著他,他的憂傷,他的幽雅,能感受到他深切的孤獨和悲傷。
他就這樣靜靜地走過來了。帶著他的憂鬱,他的孤獨,他的靜寂,他的感傷。
閱天機伸出手去,可是卻抓不住他。
為什麼?這是為什麼?
閱天機喊著,叫著,但是他卻什麼也聽不見。閱天機終於覺悟,閱天機是在一個夢境裡,只是一個路人。
驀的,神秘的梵音鋪天蓋地降臨,天地之間只剩下一派蕭殺的肅穆。一切又返回到開天闢地時的靜寂。
青色的火焰熊熊燃燒著,像一朵驚艷而邪惡的蓮花。血花猶如煙火般在天上飛舞,一切絢爛而美艷。
他微微一笑,靜靜地走進了青色的火焰之中。
閱天機彷彿聽見他說話了。他轉過頭來,嫣然一笑,他說:&ldo;王上,縱然不能萬世陪你,且讓蘇兒最後給你跳支舞吧。&rdo;
他就那麼嫣然一笑,身子在青色的火眼中翩飛如蝶,琴音渺渺,恍惚彷彿隔世。閱天機就站在那裡靜靜地看著他,閱天機的淚水就流淌出來了,閱天機終於明白,什麼才是永恆的悲哀:兩個心心相印的人,離得是那麼近,卻又是那麼遠,遠得永遠也無法接近。
我看著他。他的身子漸漸消失在火焰中,彷彿巍巍冰山上盛開的火焰,一種可遇而不可求的美。青色的火焰一剎那綻放,放射出無比妖艷而詭異的生命之花。
閱天機的眼淚就大滴大滴的落下來了,眼睛裡瀰漫出了無盡的血色,天空上重新交織起漫天的金光,刺破蒼穹,交織成一行血色的大字:唵、嘛、呢、叭、咪、哞。
閱天機一下從夢中驚醒過來,夢中的一切依舊曆歷在目,一時弄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在夢境中,還是已經回到了現實中。閱天機恍惚地看著周圍,依舊是暗黑的雨夜,桌上一杯清茶,雨聲淅瀝,茶香裊裊。
閱天機靜靜地坐了一會,好容易才把心思穩定了下來,慢慢地開啟電腦,想隨便找個人說會話。只有那個叫古蘇的男的子還在。閱天機苦笑著,怎麼每次上網時,他都在這裡。
閱天機說:我剛做了一個夢。
古蘇:夢到了什麼?
閱天機笑了:你會解夢?
古蘇:夢本由心生,日思夢想而已。有什麼解不解的呢?
閱天機想想也是。閱天機說:我夢到了一個男子。
他靜靜地聽著。
閱天機接著說:不知道為什麼,我總以為我以前見過他,卻是怎麼也想不起來。
他還是什麼也沒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