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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能保證，就是他?&rdo;

身後的男人扶了下眼鏡，將菸蒂掐死在煙缸中，站起身道：&ldo;我敢保證，就是他，肯定錯不了!&rdo;

他就是三天前找到老陳，自稱是&ldo;鎮木偶劇團導演&rdo;的張亞力。

中年男人眼睛眨動了兩下，似乎是在為某件事而猶豫不決。最終，他舉在半空的手猛地落下。

&ldo;既然這樣，就沒有必要再等下去了。反正案子拖到現在，一點眉目都沒有，上頭逼得兇，就死馬當活馬醫吧!立即破門而入，實施抓捕!……小吳，把那人的資料拿過來，我再看一遍。&rdo;

一個面孔稚嫩的男青年急忙遞過來一個檔案夾，那裡面是老陳的所有資料。

中年男人闔上檔案夾，率先朝門口走去，眾人跟在他身後紛紛出了門。

木偶製作室內，老陳一邊用酒精洗著粘滿油漆的雙手，一邊欣賞著那具即將完成的木偶。對他來說，那是他最後的傑作。他眯著眼，看著他，眼神中蘊涵著古怪的笑意。

&ldo;一切都要結束了，到那時候，一家五口才算是真正的團圓……&rdo;

忽然，他似乎聽到外面傳來某種響動，眼神中蘊涵的笑意頃刻間便消失無蹤。

&ldo;居然來得這麼快?不過……一切都晚了，呵呵……&rdo;他輕笑了幾聲，快步來到那具木偶前，舉起了雙手……

&ldo;砰&rdo;的一聲，厚重的大門被硬生生撞開，中年男子一馬當先沖了進來：&ldo;陳東明，你涉嫌四起謀殺，呃……&rdo;

中年男人被噎住了，他的眼睛忽然瞪得老大。不光是他，身後的所有人的眼睛都瞪得老大，那些驚恐的瞳仁裡都印著同一幅血淋淋的畫面。

‐‐老陳的臉上，原本應該是眼睛的地方，此時卻有著兩個血肉模糊的黑窟窿，鮮血正從裡面大量地湧出，流淌下來。然而他的臉上卻完全看不出痛苦，反而有著一種解脫般的快慰。而他的手中所拿的東西，分明是一隊新鮮的眼球，正摸索著放入木偶的眼眶中……

在製作室的一角，一張特製的木頭大床上面並排躺著四具木偶，分別是小男孩、女人、老頭、老太太。在燈光的照耀下，它們的眼睛炯炯有神。

&ldo;你們來晚了……一切都結束了……我們一家五口總算團圓了!呵呵呵……&rdo;

然後，眾人的目光落在他的胸前，那裡插著一把刀。

世界上每分每秒都有生命在消失。

被鐮刀腰斬的麥子。

被濃藥毒死的瓢蟲。

他的消失微不足道，跟高麗飯館後院的樹杈上被勒斷了氣的狗沒什麼兩樣。

(9)

自從老婆孩子因車禍去世後，陳東明徹底變了。變得與世隔絕、沉默寡言、深沉內斂。其實，在他平靜的外表下，卻隱藏著一些東西。那是一團火，一團憤世嫉俗、不顧一切的怒火。

他恨透了那個肇事後逃逸的司機，恨透了那些無為的警察，恨透了那一個一個幸福而又美滿的家庭‐‐如果不是那起該死的車禍，此時此刻，他也應該是某個幸福家庭的男主人。

然而現在一切都變得面目全非。

於是，他開始製作木偶，他覺得只有這些沒有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