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燕行千里(第2/4 頁)
江安守一拳打進棉花裡,氣還沒出就已經被卸了一半,一時也不知道這孩子的脾氣到底是隨了誰,可都已經長這麼大的人了,真要動輒打罵也實在不像那麼回事。
這麼想著,他的語氣也緩和了一些,既往不咎,先抓住眼下的事:“你這次什麼時候回來的?回來多久了?為什麼回了建安城,寧願住客棧都不回家?”
“說到這個,”江翊不答反問道:“爹剛才還沒回答孩兒,您是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
江安守一拍桌子,氣不打一處來:“還說呢?要不是那位大人派人來給我報信,我和你娘到現在都還不知道你回來了。”
江翊微眯了下眼:那位大人?
不用想也知道,能給城將大人直接遞訊息還被他稱為大人的,除了莫庭熹,如今建安城也沒有第二個人了。
雖然江翊已經知道莫庭熹並非自己當年要找的那個“禍源”,可不知道為什麼,他對這位莫大人有一種打從心底裡的抗拒——那或許是某種生根在人三魂七魄深處的本能——他看得出來,莫庭熹對自己也同樣沒什麼好感。
“我剛一回來就遇到了不小的麻煩,怕回去擾了爹孃清靜,就先在客棧住下了。”江翊安撫人的時候向來是一把好手,避重就輕地隨口答了一句,又倒了杯茶,認錯態度誠懇:“讓爹為孩兒擔心了。”
江安守是個直性子急脾氣,又向來不愛做場面功夫,平日裡除了面對江夫人的時候沒什麼包袱,跟誰講話都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樣,和自家這個獨子又是這麼些年來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還能和他以這樣的模式相處,完全倚仗他們二人血脈同宗間那點天然的、道不清緣由的維繫。
這一時間陡然遭了他這麼一句動之以情的軟話,差點不知道該拿出什麼表情來應對。
他輕咳了一聲,話在舌尖上囫圇了好幾個來回,好不容易理出了幾句聽起來不再那麼僵硬的話來:“那個......為父也不是不放心你,畢竟你也這麼大人了,行事又一向都有自己的主意,只是你娘聽說了你在城中的訊息,本來是說要自己來找你的,只是她最近身體不適......”
江翊心揪了起來:“孃親她?”
江安守擺了擺手:“不礙事,不過是前些天天熱,她貪涼多吃了些冰的,近來也不知道是不是突然轉涼,便時常覺得身體有些疲軟,我拗不過她,只好自己來跑這一趟,替她給你帶句話,讓你這次回來便不要再走了——當然,爹也是這個意思,你是建安城城將的兒子,將來肯定也是要代替爹守衛這一方城池的,如今你已及弱冠,也正是時候......”
他說了一堆,發現江翊神色又沉了下去,即便他沒有過多地表情,卻能明顯地看出其中不為所動的決意,江安守眉頭一皺:“怎麼?你還要走?”
江翊點了下頭,語氣堅定不留迴旋:“孩兒不孝。”
江安守頓了許久,在桌邊坐下。
壺裡的茶少了半壺,他才又開口:“燕行。”
江翊整個人不禁一震。
他已經很多年沒有聽別人這麼喊過自己了。
“你知道爹給你取這個名字的含義嗎?”江安守問。
江翊默默頷首。
燕行千里,終須歸。
江安守看著他神色間的變化,終於真正化成了一個和藹的父親:“你從小就和別人家的孩子不同,我和你娘初為父母,一直覺得是不是我們哪裡做得不夠,才導致你過早開智......”他說著,見江翊要說什麼,抬手打斷他:“你先聽爹把話說完。”
江翊順從地閉上了嘴,只是垂著眼,睫毛在眼下落成一片陰影。
江安守繼續道:“後來我們又發現你雖心智早熟,對我們卻並未表現出刻意的疏離,相反,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