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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僚只叫了一聲&ldo;你&rdo;,便倒在地上氣絕身亡。
與此同時,用長戟鉤住專諸兩肋的兵丁也迅速反應,但見專諸雖然刺穿了王僚胸背,他的兩肋也被長戟向後猛然間拉開,專諸的胸膛立即撕裂,張開了一個碩大的血門,一腔子血全部傾濺,潑出數丈之遠。這一瞬間,帷幕後面的伍子胥和兵丁全部殺將出來。公子光在後面看得清晰:專諸被長戟拉開的兩扇肋骨咯吱吱迸斷了數根,腹胸中紫的藍的腸胃,蠕動著,流洩了一地。肝膽破裂,汙濁的黃水和鮮血咕嚕咕嚕噴濺。最令他膽戰心驚的,是懸在專諸開啟的空空如也的胸膛裡的那顆拳頭大的心臟,像一個精靈,還在噗嚕噗嚕地跳個不止!
吳王僚佈防在門外、街上的兵丁聞聲殺進來,伍子胥指揮計程車卒從地道里衝出來,戰在一處。一場混戰,血肉橫飛,兵戈相搏,咫尺生死。頃刻間雙方均有死傷,人踩著屍體,踢著頭顱,只念著把雪亮的鋒刃插入對方的肉身子裡去。第一個死於非命的是吳王僚,第二個被剁成肉泥的是專諸。專諸到死也沒有哼一聲。唯獨他那顆完整的空腹中的心臟,突突地跳著,避開了吳王僚兵衛的兵刃,像球一般彈躍,逃到了公子光的空著的繡團之上。有兵丁想將那團活的血肉劈成兩半,那血肉狡黠而靈活,左砍右砍砍不到,兵衛自己先自嚇得昏倒在地,被人割了首級。
到底公子光這裡將猛兵勇,而且地道里源源不斷擁出後續兵源。吳王僚一方因為群兵無首,亂殺一陣就全部撲倒在地,無一生還。
公子光這才從帷幕後面跑了出來,先取了吳王僚所佩的磬郢之劍。
兵丁們退下,在外面待命。
伍子胥歡悅地叫了一聲&ldo;公子!&rdo;
公子光回眸看了他一眼。
伍子胥聰明,自知稱謂已經而且必須改變了,便做一長揖,畢恭畢敬地重新叫一聲:&ldo;大王!&rdo;
公子光哈哈大笑,笑聲忽然止住,他哭了,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流淚,是巨大的幸福讓他不知所措?還是突然間回眸不尋常艱辛的三年?他嚥了淚,問伍子胥道:&ldo;子胥,吳國的社稷真就這麼輕易地屬於寡人了麼?&rdo;
&ldo;臣伍子胥向您稟報,請來的神已經送到了西天。大王洪福與天地比肩。請大王下令,立即殺入宮中去。&rdo;
公子光噢了一聲,似乎已經明白過了味兒,卻又品咂著滋味兒。這個結果是他夢寐以求的,他的兄長終於不再驕橫地發號施令了,下一個向全國發號施令的當然是他。可是這偉大的變革怎麼竟然是轉瞬之間的事情?這是真的嗎?他環顧著橫橫豎豎陳列著的屍體和漸漸冷卻的兄長與士兵的血。房子裡只有他和伍子胥兩個人,四周一片靜寂,靜寂得令他想大喊大叫一番才痛快。
忽然聽到噗嚕噗嚕的聲音,驚心動魄。
是專諸那顆不死的心臟,竟然蹦跳到了他的腳邊!把他嚇得張口結舌。那一團鮮活的血肉,是這場殺戮中僥倖活下來的東西,那東西鼓攘鼓攘地動著,跳蹦得十分有力。無論怎樣跳蹦,卻摔不破,只是一路地拋灑著粘粘漬漬的血漿,拉著縷縷血絲。那血肉好像還認得人和路,偏偏來找公子光。
公子光不由自主地躲避著,在屍體間跳跳蹦蹦,躲到帷幕旁邊,&ldo;嘩&rdo;地抽出了磬郢之劍,大吼一聲:&ldo;寡人封你的胞弟為上大夫!&rdo;
伍子胥也叫道:&ldo;壯士專諸,賊王已死,你不辱使命,心安可也!&rdo;
那顆離開了依憑的心臟,對他們慘厲的叫喊無動於衷,還在兀自蹦跳。看上去,心包裡的血即將擠乾淨了,外面的薄薄的包皮已經打皺起褶兒了,圓乎乎的肉團漸漸癟下去,痛苦而又無奈地激冷激冷地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