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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話的‐‐就請將軍原諒漪羅的唐突罷。將軍你執著，將軍你不改初衷，將軍你視死如歸，但請你為夫人和漪羅想想，我們是難以承受死別之痛的啊!將軍你歷經戰爭之後，力主&l;不戰&r;&l;慎戰&r;，你在兵法裡反反覆覆闡述，你在君王面前一次又一次陳情。可是，你也知道，天下諸侯為一塊玉，為一匹馬就大興兵戈，哪兒有不戰的君侯?哪兒有不事噬血的帝王?你能改變夫差的野性嗎?你能喚醒夫差的昏聵嗎?你能說動他偃旗息鼓化干戈為玉帛嗎?你能阻止他空國遠征伐齊爭霸嗎?不，不能。既然如此，將軍你何必又要妄費口舌，招致殺身之禍呢?&rdo;

&ldo;莫非你叫我稱讚夫差的亡國之戰麼?&rdo;

&ldo;不。你可以緘默，你可以不言。&rdo;

&ldo;緘默?不言?你叫孫武做唯唯諾諾的小人?&rdo;

&ldo;將軍，將軍哪!漪羅也是情急無奈啊!請恕漪羅直言吧，將軍的兵法是撥雲的日月，只可惜而今是淫雨霏霏，將軍的兵法是春天的第一聲雷，只可惜世間的君王都是聾子!今日漪羅將兵法好好地埋在地下，但願百年千年之後有君王是將軍的知音。只怕是，只怕是，將軍今日做夢，百年之後，夢亦難圓!&rdo;

&ldo;你，你說什麼?孫武是在夢中?&rdo;

&ldo;將軍，好夢難圓……&rdo;

&ldo;別說了!&rdo;孫武在咆哮。

漪羅只想著一件事，就是讓孫武能免遭斧鉞之禍，她淚如雨下，還想說下去：&ldo;將軍……&rdo;

孫武用哀求的目光看著她：&ldo;你，讓我安靜一會兒好不好?&rdo;

孫武聽到伍子胥說過，他是在做夢。可是這番話從漪羅的嘴裡說出來，卻使他感到分外的驚心動魄。可他又不得不承認，人世間，賢德的君王還沒出生;他不得不承認，今生今世也許真是難圓他的夢了。承認這個，對於他，是痛苦的，也是殘酷的。是呵，既然你在吳王夫差面前重複的都是廢話，你何必要重複呢?何必?

你不如做個啞巴!

他突然間牙關一咬，咬斷了自己的舌頭，噗地一下，把半截舌頭吐在了地上，人也昏倒了。漪羅回身看見孫武口中，身上，還有地上到處是血，看見地上那一團紫黑的肉，一邊痛哭一邊嘶叫著：&ldo;將軍!將軍!是我害了你啊……&rdo;帛女和田狄聞聲而來，帛女粗暴地叫漪羅：&ldo;滾開!去取藥來!&rdo;便也泣不成聲。

孫武醒來了，忍著劇痛動了動雙唇，已經不會說話了。

第38章 濺血斷悲腸

夫差從來沒這般快活過，快活得神散形也散了。先是趁著傍晚飲宴在太湖之上，歌舞琴瑟，鹿膾魚羹，也沒什麼不得了的。及至一說到他要親率三軍北上伐齊，西施就來了個淚眼凝噎，說不盡的嬌媚。那雙美麗得驚人的眼睛裡橫著太湖之波，執著他的手，說&ldo;大王可真捨得拋了臣妾而去&rdo;，說&ldo;早去早回呀&rdo;，又說&ldo;請大王恕臣妾放肆，臣妾今宵要學村姑侍候夫君那樣子侍候大王，叫大王明日千里之外惦著臣妾。&rdo;夫差依了西施，看她弄出什麼花樣兒來。西施便退下，去準備了。

天黑了之後，西施沐浴了蘭草香湯，薄施粉黛，穿著漁女的粗布衣裳，一副冰清玉潔的樣子，出現在吳王面前，竟然說是&ldo;請夫君上船&rdo;。夫差覺得新鮮，哈哈大笑，便棄了王船上了西施的蘭舟。舟不算大，只有一老翁搖櫓，美女鄭旦扮作侍女打扇。西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