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第 65 章(第1/5 頁)
司空府。
“夫人,這些細活交給我們幹就好了, 小心傷著手。”
婢女的相勸並未能讓卞氏停下手, 針線仍在衣物邊角處,上下如彩蝶飛舞。卞氏一邊仔細縫著, 一邊溫聲道:“舊時做這些針線活慣了, 如今若是假手你們,反而不習慣。這件衣服只是不小心劃破了一點, 縫補起來也不麻煩,不打緊的。”
誰能料到權傾朝野的曹司空府上的夫人,衣服劃破了竟不是丟棄而是親自縫補呢?然而這早已就是司空府中的常態。衣不著鮮, 器不用貴,擺放之物還不及一縣裡的世族之家, 奢侈珍寶更是從未有過蹤影。至於府中雜事,之前的丁氏慈和,如今卞氏溫婉,對僕人們也從來都是溫聲細語卻不失主母威儀,故而府內雖然僕從並不多, 但一切向來都井井有條, 絲毫不亂。
所謂見微知著, 單看這府中一處, 便可知曹孟德其為何人。
卞氏正細察著衣物原本針腳走勢,忽然有婢女疾步而進,行禮,道:“夫人, 老爺回府了。”
拿針的手微頓,卞氏疑惑道:“老爺不是隨聖上去西郊了嗎,怎會這個時辰就回來?”
圍著的婢女們面面相覷,顯然,她們不可能知道什麼,更無法解答卞氏的疑惑。倒是那個來報信的婢女,走到卞氏身側,又輕了聲道:“老爺進府時,神色似乎不是很好。”
美眸微轉,卞氏心中隱約有了定數。她將手中的針線活放到案上,走到銅鏡前將晨起懶挽的髮髻稍稍一整,便跟著婢女出了門。
想來是今日秋?出事了。
待卞氏到時,正碰上給曹操送茶來的婢女。順手從婢女手中接過茶親自端了進去,輕手輕腳的將茶盞放到曹操的案前。又見曹操眉頭不展,手扶在額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揉著太陽穴,便知曹操頭痛病又犯了。她微提衣襬,走到曹操身後跪坐下,代人揉著穴位,輕喚道:“夫君。”
不知是柔荑輕撫還是美人溫聲,曹操漸漸覺得頭痛淡下去些。揮手將下人們都驅散下去,他深嘆了口氣,沉默不語,眉頭依舊緊蹙如川。
卞氏跟在曹操身邊多年,在知曉曹操提前回來之時,就隱約已經猜到了些許。此時見曹操將下人都揮下去,便知是有事要與自己說,只是不知是幾分與今日秋?之事有關,所以也並不心急,一面仍舊力度適中的為人揉著穴位,一面道:
“夫君若有何煩心之事,不妨與妾身一說。妾身雖是女子,但也願盡微薄之力解夫君些許煩憂。”
聽到卞氏這樣說,曹操又嘆了口氣。這才將今日秋?之事全盤說於卞氏。雖然剛才卞氏自謙女子見識淺薄,但實際上這麼多年,曹操大部分的事,無論大小都已習慣了告於她。倒不是期望能真得到什麼決策謀劃,這些自有謀士們負責,不過是在正事之外,總歸還有幾分難以疏解的情緒,需要解語花來安撫。
待曹操說完,卞氏眼波流轉,思索了片刻,寬慰道:“正如夫君所說,聖上對今日之事也是十分意外,就算今日事發突然,也不過是一時之情,待事後夫君與聖上細細將此事說開,想來便也就無事了。”
“唉。”曹操嘆道,“若是當真如此簡單,孤便不必憂心了。”
卞氏垂眸,不再多說。她其實清楚此事絕不可能如此輕易解決。關鍵不在於是誰安排了那些士兵高呼萬歲,而在於這件事已經在聖上心裡埋了種子,讓原本就微妙的平衡開始逐漸打破。但這些縱然心知肚明,她也無可奈何,倒不如一句寬慰來的熨帖。這時,她又想到一事,開口道:
“今日夫君未回府時,皇后娘娘遣人來下了懿旨,言近日天氣爽朗,秋菊正肥,邀各位夫人入宮同賞美景。”
這個季節,宮中辦賞菊宴是常事,不平常的是,今日秋?出了這個變故,這個賞菊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