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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我懷胎十月,一把屎一把尿養大的孩子嗎?我咬牙切齒地把錢給了小江蘇,後腳領著兒子進了這醫院。
現在用的法子我看有效果。
冶好了,我們出了院,兜裡一個子也沒有了。
我這麼大歲數了,沒別的指望,閻王爺慢點召我,讓我臨死之前,給我的兒子多掙下一點錢,讓他多活些日子,我知道,這回他是生生死死地跟著我了,沒準還死在我前頭。
要是那樣,他頭天死,我第二天就死。。。。。。一時半會兒死不了,我就把他送到鄉下去。
不是說要改變環境嗎,我窮,只有一個地方可以去變,就是到我的老家去、給人家打個零工,混口冷飯,也不知道人家肯不肯收留他。。。。。。靠門的兒子:琪仁他像劣質原料製成的肥皂,有一種半透明的汙濁。
百無聊賴,什麼都無所謂的樣子。
他的手指長而病態地柔軟,說話的時候總是像蜘蛛一般互相纏繞,做出常人無法做到的手勢,好像在同魔鬼交換眼色。
他談到多麼惡劣的語句時,都平淡得毫無頓挫,目光平視,讓你誤以為半空中懸著一張汙紙,他只不過在代人宣讀:我從校夯有見過我爸爸。
其實我是見過他的,他走的時候,我已經幾歲了,記得那段時間周圍的事,甚至我當時穿的一件衣服的條紋花色都能想出來。
但我不記得他,一點都不記得。
他沒有給我留下絲毫印象,很長時間,我以為他根本就沒存在過,後來我才知道,這世界上沒有什麼不存在的事,什麼都存在。
我周圍沒有一個像樣的男人,連不像樣的也沒有。
我是在女人堆里長大的,一群嘰嘰喳喳的老孃們和小娘們。
我既看不起她們,又離不開她們。
小時候我最佩服的人,是我媽。
晚上我蜷在她胸前的時候,覺得她是一座無邊無際的肉山。
柔軟,香噴噴。
她的胸口,就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
我對女人的肉體沒有什麼神秘感,因為早從我母親身上看到了一切。
後來,我漸漸地長大了,我還記得母親要我離開她,獨自睡覺的情景。
那一夜,我害怕極了,感到母親再也不要我了,到處都是半個腦袋的妖怪,要用血紅的舌頭把人捲進大嘴。
直到我重新鑽入母親的腿和胳膊之間,把自己縮得像一個肉球,我才感到安全。
有一天,我做了一個怪夢,我趴在母親身上,上下搖動。。。。。。這本來也沒什麼了不起,我以前也做過這樣的夢,但是我醒來後,發現自己大腿中間有一些粘液。
我從夥伴們那裡,搞明白了自己的變化。
所以有了這件事的男生結成一個陣營,覺得是成熟的男子漢。
大家都在說自己的夢,別人都是影星歌星什麼的,最差也是街道上賣蘋果的小販或是公共汽車上的售票員。。。。。。幸好大家沒有追問我夢中情人是誰,要是問了,我會在那一刻羞愧死。。。。。。大家哈哈大笑,好像夢中想了,就會成真。
有兩個人差點打起來,因為他們夢到了同一個女生。
我氣急敗壞地回到了家,母親看我臉色不好,關切地過來問我是不是不舒服了。
我暴躁地開啟她的手,在手指與手指相撞的時候,我突然有一種異常酥癢的感覺。
我嚇壞了,模糊地感到這是大逆不道的事情,這是亂倫。
那天晚上,我忐忑不安地睡了,一千回一萬回地禱告,再也不要夢到我的母親了。
就在我朦朦朧朧地剛睡著,那個女人又來了。
剛開始我有些高興,她不是我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