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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早該意識到蔥蔥壓根兒就不會對一些正常人歸類為「嚴肅」的事情而感到困擾,在神殿裡那回也是這樣,他自以為這個世界的現狀給了他過大的衝擊,以致於他需要時間去消化,結果他一直在倒騰的,是在整座神殿下埋炸藥。
他看著山坡上的男孩,臉蛋兒紅撲撲的,嘴角掛著他自己都沒意識到的笑意,看到他視線掃過去,還故意吐舌頭給他看。
——他突然意識到,蔥蔥和傅鬱分明就是同一個人,到頭來只是他自己在這兒糾結個半天沒有定論,小傢伙根本就不在意。
他揉了揉抽筋的小腿,扶著樹樁站了起來,不遠處蔥蔥緊張地溜了一步,他卻沒在意,徑直往回走去。
「……先生?」
傅斂羽沒理身後那細聲細氣的呼喊,走進防護罩裡去,撿起了丟在一旁的控制器,他輸入程式碼的速度要比蔥蔥快得多得多,這些字母就像是印刻在他腦海里一樣,都不需要細想,自然而然就出來了。
「先生,我……」
蔥蔥從山上跑了下來,試圖靠近著傅斂羽又有些害怕,只能看著防護罩一點點合了回去,傅斂羽笑著看著他,朝他揮了揮手,用嘴型對他說:「拜拜。」
熟悉的景色褪去,玻璃罩子像是融化在了空氣裡,那木屋,那院子,那桃花樹都淡成了透明,像是從沒存在過。
「先生?先生?先生!」
蔥蔥連十二月兔都抱不住了,蹣跚著走上前去,原本玻璃罩子該在的地方卻什麼都觸控不到,撲了空的他跌在了地上,他手忙腳亂地繼續朝前跑著,爬進木屋原本佇立的地方,卻如履平地。
「不要,我不跑了,先生,我知道錯了,」扭頭的時候地上一根豎起的枝條割到了他的臉,男孩嚇了一跳,拼命拍著那樹枝,騰起一地的灰塵,在意識到只是一根樹枝後,他難受地捂著鼻子,血順著他的指縫漫出來,滴進乾涸的地裡,「先生,先生救命啊,救救我啊。」
沒有人回答他,只有十二月兔拱著身子試圖鑽進他懷裡去,卻被他身上的血弄得雪白的毛髮都纏繞在一起。
蔥蔥捂著胸口,陌生卻又熟悉的感覺讓他難過得快要窒息,心臟搏動的感覺快速而明顯,夜幕密不透風地壓向他,讓他快要透不過氣來。
「……你不要走,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他腦中出現了閃回的畫面,那個夢裡出現過的男人背朝著他,一步步走得決絕,而他眼前像是垂下了謝幕的布,緩緩遮住了一切。
蔥蔥摳挖著身下的泥土,把自己的手弄得很髒,卻還是找不到一星半點兒他曾經在這裡生活過的痕跡。
他怎麼就這麼任性呢,明明知道自己的生殺大權都掌控在先生手裡,但在看到對方朝自己走過來的時候,搞怪的心思卻大過了害怕,他知道先生現在還不能做劇烈運動,肯定跑不過他。
可他哪知道先生會這麼生氣,氣到連家門都不讓他進了。
蔥蔥轉身躺到了地上,這兒的天空黑得可怕,要不是他頭上還有一盞探照燈,該是伸手不見五指。
而且他身下還躺著無數不知死活的人類軀殼。
想到這裡蔥蔥又有些害怕地直起身來,躺下來的感覺並沒有讓他感到絲毫放鬆,反而比他想像得要奇怪,事實上在意識到背後有那麼多的「人」以後,他只能墊著腳走路,生怕聲音太大把裡麵人給吵醒了。
十二月兔成了他唯一的寬慰,他死死抱住手裡暖烘烘的兔子,讓他不至於在這寒冷的黑夜裡被凍死或是嚇死。
遠處傳來噪音,蔥蔥還以為是先生開了門,卻見遠處兩個紅點朝他逼近著。
他下意識地覺得有些不太對勁,抱著十二月兔想找個地方躲,可這兒雖是座山,卻沒半點夠遮擋他的物體,他只得往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