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第2/4 頁)
……”
沈浣輕輕捋了捋他散開的柔順發絲,“洛陽?大都?臨安?楚州?”
“嗯!”沈竹眼角眉梢都亮了起來,聲音輕盈快樂,卻又有些期待的看著沈浣,“阿浣,你也給我裝一個,好不好?”。
沈浣幾乎被那笑容晃了眼,良久輕輕一笑,卻不答他,只柔聲道:“我保證將來一定會帶阿竹去這些地方,還有塞外、天山、滇中、嶺南,每一個故事裡講過的地方,我都帶你去看,可好?”
“好!”沈竹得了沈浣保證,彷彿似得了什麼至寶一般,雙手抱了沈浣的手在身側,膩聲道:“阿浣再講一個故事吧……”
沈浣輕輕拍了拍他,“今天很晚了,阿竹該睡了,明天再講,好不好?”
“哦……”沈竹小小失望,忽然又道:“那阿浣陪我睡,不要走,好不好?”
沈浣一邊拍著他一邊道:“好,我不走,便在這裡陪你,乖,閉上眼睛。”
沈竹果然安然閉上雙眼,白皙精緻的臉頰心滿意足的貼著沈浣的手,小貓般蹭了蹭,唇邊還帶著笑意。
沈浣坐在床側,看著他全然信任的倚著自己,呼吸漸平漸緩,笑意卻是不褪,手上握了自己的手,彷彿只要他不鬆開,自己便永遠不會離開一般。沈浣看著他的睡顏,這許多年的種種往事和著心中約略酸楚蓬勃湧上。沈竹的心智,沈竹的雙腿,她誰也恨不了。她竭盡全力讓沈竹能活的快樂簡單,盼他平安,盼他滿足。可是到頭來,使他陷入旁人算計受傷的,是她,開口騙他自己不離開的,還是她。她能想到明日一早四處找不到自己的沈竹又會使怎樣一番傷心難過,可她如今能給他的,不過是多一晚的安心快樂而已。
我不走。將沈竹留在雁留山而自己下山的時候,她便這麼騙他。將沈竹留在潁州城中而自己獨回潁州大營的時候,她亦這麼騙他。將受傷的沈竹送回雁留而自己獨下江南的時候,她仍舊這麼騙他。沈竹心智只是個四五歲的孩子,他從來記不得太久以前的事情,從來記不得她騙過他,於是每每都是全然相信她的話。可是那些話於她自己聲聲在耳,句句誅心。
沈竹身體積弱,不良於行,稍有不慎便要病上一場,又如何能經得起外面四處烽煙戰火?她輕輕拂過沈竹睡顏,那裡溫熱輕軟,“阿竹,我保證,你雙腿便是一輩子不能行走,終有一日,我也會帶你去每一個故事裡同你講過的地方,給你看一個海晏河清的清平世間。”
給你看一個海晏河清的清平世間,無論離那一天尚有多少年。
此時窗外風清夜朗,月漫中天。遠塞烽煙頻傳,軍情如火燎原。
願身能似月亭亭,千里伴君行。沈竹所想又何嘗不是她心中所願?
遠行之人前路未卜,死生難料,更無歸期。
俞蓮舟看著窗內燈火閃動,天邊星如碎玉。他輕微一嘆,側頭看向身邊的葉行雲,聲音壓得極低,“五更天明再動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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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長沙往西至峨嵋,近三千里地,一路均是山路險阻,難行異常。然則俞蓮舟沈浣何等功夫,葉行雲亦是行伍出身,三人一路風餐露宿,分毫不敢耽擱。連在馬上趕路,沈浣也在與葉行雲商議興元劫糧的對策。俞蓮舟見沈浣又恢復往日模樣,與葉行雲商討排程應對周密謹慎,全然不見離開書院前夜之時的傷別之色,心中略慰。
離開書院當日一早,沈竹尚是香夢酣沉之際,沈浣卻喚出了蕭策派來暗中保護沈竹安全的兩名暗衛。兩人平日並不現身,只在沈浣不在沈竹身邊時暗中保護沈竹安全。兩人均是蕭策帶在身邊精心訓練的得力心腹,得了蕭策明令前來,亦是知曉沈浣身份。是以當兩人見到沈浣在二人面前單膝一跪,均自一驚,連忙側身相避,去拉沈浣。潁州的主將元帥的師弟,這一跪兩人實在受得有些心驚。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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