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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裡攥著那隻明黃的旨意,心裡不像想像的那般沉重,卻是莫名的踏實起來,彷彿那些虛浮在半空中的東西一下子落了地,讓她沒由來地鬆了口氣。
她原以為的離別是心傷落淚,是嚎啕哭泣,可是一切的終結,不過是卷輕飄飄的聖旨……
就如他們這糊塗姻緣的開始。
明黃的旨意在陽光下有些刺眼,她一路朝著宮門外走去,剛剛行至前殿,卻瞧見不遠處一黑一藍兩個人影。
早朝早已結束,前殿空空蕩蕩,唯有陽光下這兩個人影頗為矚目。
她正欲走開,餘光卻瞧見那黑衣人猛然出手,將藍衣狠狠地踹在了地上。
骨頭與磚地相撞的悶聲穿過前殿傳進了龍四海的耳朵裡。她腳步一頓,轉而擰了眉上前,厲聲喝道:「大殿之外,何人如此放肆!」
清冽有力的女聲響徹空地,藍衣和黑衣轉頭朝著她的方向望來,紛紛止了動作。
直到龍四海又走近了些,雙方才看清彼此面容。
龍四海稍稍一愣,那黑衣人卻是不慌不忙的附身一禮:「詔獄卿常修拜見大公主。」
語罷,他緩緩抬起了頭,看向龍四海,墨色的眼裡坦坦蕩蕩,不帶一絲怯意,彷彿剛才在大殿之外打人的根本就不是他一樣。
久未見面的故人冷不丁地在這種情況下碰上,龍四海心情複雜。
她頓了頓,抿唇問道:「常修,你為何在這兒?還……」
常修唇角勾起一絲笑意,不疾不徐的看向身旁的藍衣人,眼中沒有一絲溫度:「臣奉陛下之命,找童大人聊聊天。」
聞言,龍四海看向一旁的童大人,眼裡帶著瞭然。
難怪他敢如此肆無忌憚地在宮內動手,原是有父皇的旨意。
目光再次轉向常修,龍四海想著,兩人似乎很久都沒有見過面。
八個月?一年?她記不清了。
因此,在對上他那雙眼睛的時候,她莫名便有了一些歉意,語氣也緩和了下來:「原是如此,不過大殿外,常大人還是注意些。」
常修敏銳地捕捉到她眼底似是有些心虛的情緒,臉上表情略微帶了些嘲諷,卻還是躬身道:「臣,謹遵大公主教誨。」
說著,卻是轉頭看向了那位童大人,上前兩步,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剛才那一擊傷到了胯骨,童大人只覺半個身子都有些麻木,眼珠子一動不動地盯著常修,生怕這瘋子在大公主面前也敢動手。
詔獄卿常修,天子門生,明面上是執管昭獄看押放送的五品官,比童大人這四品還小了一階;可京中誰不知道,這人就是天子在朝中的一隻瘋狗,冷不丁地撲上誰,那便是要奪人命的。
人人都說常修性情陰陽不定,下手不分輕重;童大人實在摸不準這位煞神的性子,踉蹌著往後退了兩步。怎料常修卻並未動手,只是佯裝拍了拍他肩上灰塵,笑道:「童大人回去吧,改日挑個好天,下官再來找您敘舊。」
日光暴曬,可童大人的心卻止不住地泛著涼。
千悔萬悔,他當初就不該收沈大人那對兒梅瓶,從中攪和事;如今被這閻王爺盯上了,這烏紗帽丟了不算,只怕是小命也危險。
他哆哆嗦嗦地朝著常修抱拳:「告,告退……」
語罷便逃也似的往外跑,誰料剛一提步卻被常修又拽住了衣服。
「欸,童大人,要走也別急呀,這大殿下還在這兒呢。您只向下官告辭,可是不將公主放在眼裡?」
陰惻惻的聲音在童大人耳邊響起,他回頭誠惶誠恐的又朝龍四海附身一輯,卻再也不敢去看那煞神的臉,糊裡糊塗的行了禮,逃命似的往宮門外跑去。
一瘸一拐的背影滑稽又狼狽,龍四海唇角忍不住泛起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