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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情,從來沒有人知道,我的父王也不知道。
這個世上有兩個男人,我無法誘惑。
一個是我的丈夫。
在高昌的流言中,他是一個昏庸懦弱的君王。他膽子很小,可是喜歡打獵,他卻曾經被獵場突然冒出來的狐狸嚇到跌落馬下,他坐擁美色三千,卻夢想著煉丹成仙。
他和鄭人一樣,過多的財富,過多的書籍,過於安逸的生活磨掉了野性,讓他們馴服如同羔羊。
可,當我真正面對他的時候,我才知道,我錯了,父王錯了,而且錯的是多麼的離譜。
他不是羔羊。羔羊不可能擁有那樣鋒利的眼神,雍華的氣度。
他是一隻獅子,也許只是一隻打盹的獅子,可他畢竟是一隻獅子。
和他相比,我窮兵黷武的父王就好像一隻馴良的駱駝,還是母的。
‐‐這也是他說的。
我的丈夫對我毫無興趣,不是因為他守禮剋制,而是他的選擇是在太多了。
在大鄭的後宮,世間的絕頂美色如同沙土一般不值錢。
即使我是高昌的公主,我的美艷名動絲路,在我丈夫眼中,我不過是父王送到雍京的一個人質,一個隨時可以殺戮,放棄的人質。
另一個人,就是他!
我知道他喜歡我,從那一眼中我就能看出來,可我卻發現,他離我的距離那麼遙遠,比高昌到雍京還要遙遠。
他也在大鄭宮住,也許是他還沒有自己的封號,還沒有府邸,不能搬出去住。他很喜歡見到我,他知道我喜歡吃宮裡的菜餚,就進可能的把瓜沙肅蘭諸州進宮的水果帶來給我吃。他知道我喜歡吃那些東西。
他說,只要胃口好,肚皮吃的飽飽的,就沒有那麼想家了。
他和我很親。
他是孩子一般的男人。那個時候,他喜歡眯眯眼,爬在桌子上,看著我吃著昂貴的葡萄,然後咧嘴笑著。
那個時候陽光暖暖的照著。
我好像回到了小時候。
湛藍的天空下,是夯土建起的高昌城。房屋鱗次櫛比,從王宮的閣樓望出去,有騾馬,有水井,作坊、市場、廟宇、還有裹著頭巾的人群,熙熙攘攘。遠處是天山美麗的雪峰。
隔著這些喧囂,我看到王宮外面的一個小園子,種著幾棵沙棗樹,樹蔭下面是一個五、六歲的小姑娘拿著樹枝編小籃子,她的旁邊坐著一個同樣年紀的小男孩,手中捧著一個考囊,正在大口吃,還不時偷偷的親親小女孩的臉頰。
承怡讓我想到了那兩個孩子。
彷彿我就是那個編花籃的小姑娘,他是個吃著考囊的小男孩。
我喜歡他。
他也喜歡我。
我們卻無法在一起。
因為我是他父親的女人。
想到這裡,我又開始難受了。我不知道為什麼人死了還會心疼。
眼前大霧瀰漫,只有三途河水靜靜流淌的聲音。忘川這邊撐船的人面帶黑紗,手執搖擼,安靜而緩慢的擺渡著。在大鄭的傳說中,女人過了三途河,她生命中第一個男人就會在對岸等待著,為她牽引上岸。
可,如果那個人依然活著呢?
他是我第一個男人,也是唯一一個。
這是我強求來的。
那個時候,我在後宮毫無建樹,所有人都把我忘記了,我的父王卻突然來的信。他說,這個冬天很難過,他受夠了,他要在明年開春進軍絲路。
高昌和大鄭之間已經斷斷續續的打了七年了,鄭人且戰且守,煩人至極。
大鄭北面抗拒匈奴,東海防禦封國,還有南方沿海的一些海盜和屬國,戰事開銷過於龐大,所以對高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