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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昧昧之中，他的神情亦是晦暗不清。

謝言岐若有所思地摩挲著指節，忽然就笑了。

揚州城乃四會五達之莊，其間水路縱橫交叉、錯綜複雜。

這個年輕的&ldo;花鳥使&rdo;，倒是水性極佳，投入護城河，便是如魚得水，頃刻之間，就隱沒了蹤跡。

‐‐昨日的賞花宴途中，他也是這樣，由此逃脫了暗衛們的追捕。

謝言岐居高臨下遙望十五那個方向，幅度極輕地，點了下頭。

得到他這樣的示意，十五便也不再逗留，掠過身旁絮絮叨叨的中年男子，便折身走回了水雲居。

‐‐昨天他們就已經試過了，在水中，是沒有人能追上這個少年的。

當時，他們兵分幾路圍追堵截，還險些為此耽擱了世子的赴宴，都無法將他的行跡捕捉。

更別說現在，他們疏於防範的情況下了。

多追無益。

十五大步流星地回到水雲居，歉然拱手道：&ldo;世子，恕屬下無能。&rdo;

對於這樣的結果，謝言岐並不意外。

他看了眼空手而歸的十五，扯了扯唇角笑道：&ldo;不急，就和他多玩玩兒，看看……他究竟還能躲到幾時。&rdo;

這籠中猶斗的困獸，終是有精疲力竭、坐以待亡的時候。

沒把這點小事放在心上，謝言岐甩了甩手中墨跡未乾的方子，轉而遞交給十五，道：&ldo;按這煎好藥之後，直接送到隔壁去。&rdo;

隔壁指的，自然就是初沅的房間。

看著近在咫尺的藥方，十五頗有些意外。

他們世子雖然會些醫術，但卻從不表顯，也不會替旁人診治。

更別說，像今日這樣親筆開處方了。

十五愣了片刻，正要猶豫著將其接過。

這時，那張薄薄的紙張卻又被一下子撤回。

謝言岐垂下眼簾，看著紙上的&ldo;黃連&rdo;二字，眼前不可避免地，便浮現了小姑娘喝藥時視死如歸的模樣，以及那雙，微微泛紅的澄澈清眸。

他微不可查地凝起眉宇，&ldo;算了。&rdo;

再改一下。

戌時，夜幕降臨，暮色蒼茫。

初沅甫一走出水霧蒸騰的盥室，便聽到屋外傳來的叩叩之聲。

短促，低沉。

轉首望去，還能隱約瞧見拓在門上的高大身影。

見此，初沅不經愣了愣。

她伸手啟開房門，一抬頭，便和謝言岐四目相對，&ldo;世子。&rdo;

她剛沐浴完，披肩的烏髮濕漉，愈發襯得燭光下的一張小臉白生生的，好似在江南煙雨中幻化而生，溫柔，又嫵媚。

未曾料想，這忽然的探訪，竟會撞見這樣一個場景。

謝言岐將目光放到屋內，意外地挑了下眉，&ldo;我來的不是時候?&rdo;

初沅聞言一愣，抿著幾分笑意緩緩搖頭，&ldo;世子不一樣的。&rdo;

話中之意便是：他什麼時候來，都是時候。

這顯而易見的賣好，使得謝言岐不經提唇低笑了聲。

他一邁進屋，初沅便跟著在後邊闔上了房門。

一時間，偌大的屋內就只有兩人靜默相對。

謝言岐轉首看向她，嗓音中抑著幾分晦暗不明的低啞：&ldo;不問問，我是來做什麼的?&rdo;

對上他漆黑的星眸，初沅眨了下眼，順著問道：&ldo;那……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