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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言岐對不起的,也就初沅一人。
他也從沒想過,要對不起她。
只是鎮國公府,遠比他要著急得多。不過是一封稍許透露口風的家書,他們竟然就已經開始為他籌備起婚事來了。
思及馮稷方才的話,謝言岐頗有些無奈地,提了提唇角,&ldo;這件事,就先不勞馮大人費心了,大人就只管到時候,來喝喜酒便是。&rdo;
說到此處,他屈指輕敲桌面,側目看向馮稷,笑,&ldo;不過,是揚州之事塵埃落定了麼?馮大人竟如此清閒,有空關心起我的私事來了。&rdo;
馮稷被他的話梗得一怔,&ldo;……你最好是能分得清輕重。&rdo;
隨即,他清了清嗓子,轉而提起了正事。
在赴往揚州之時,他便仔細查勘過帳簿中的端倪。可以說,龐延洪這幾年的心性變化極大,尤其是三年前和三年後,簡直判若兩人,從清正廉潔的好官,變成了搜刮百姓的佞臣。
馮稷調查過,這一切的轉折點,都在龐延洪的夫人逝世,雲錦珊進府的一年後。
如此巧合,很難不讓他想起八年前,轟動一時的連環案。
他最得意的門生,鎮國公府的二郎謝言嶺,便是在調查這樁案子的過程中,丟失了性命。而隨著他的英年早逝,朝堂的風聲鶴唳,這也成了始終懸而未決的迷案。
思及此,馮稷痛心地捂住眼睛,嘆道:&ldo;蘊川,八年,八年了。這些事情,好像又要重演了。&rdo;
蘊川,是謝言岐的表字。
聽了這話,謝言岐半垂著眼簾,輕輕撥動扳指,一言不發,眸中情緒愈發晦暗深沉。
不止是馮稷在為此事忐忑,洪災來襲之後,永寧侯也逐漸注意到龐延洪身上的不同尋常,開始輾轉不安起來。
太像了。
一切和八年前的那樁連環案,太像了。
都是重臣性情大變,都伴隨著天災人禍。
時隔八年,是宋氏的亡魂,又回來了。
他又帶著狐妖,來索命了。
‐‐只要是十五年前,上奏諫言請聖人出兵鎮壓宋氏之亂的朝中重臣,或是領兵平定宋氏禍亂的將領,都會被亡魂覆體,狐妖纏身,從而晾下彌天大錯。
承平六年到承平八年期間,不過就短短兩年的時間,就先後有十六名臣子死於其法:先是身邊多了個勾魂攝魄的美人,隨後便是性情大變,危害百姓,敗光了生前的所有聲名,到最後,直接被吸淨精氣,眨眼的瞬間,活生生的一個人就癟成了乾屍,死相極其悽慘。
而之所以說是宋頤帶著狐妖,是因為他早年跟隨聖人打天下的時候,曾經救過一隻白狐。
相傳,那隻白狐為了感恩,在宋頤戰死的時候,和數十隻白狐晝夜出沒於屍骸遍地、鮮血淋漓的戰場,就為了找出宋頤的屍身。
雪白的狐狸,殷紅的血跡,成堆的屍山。
真是詭異到了極致。
是以,對於這樁轟動一時的連環案,人們便說,是宋氏陰魂不散,和狐妖一道來尋仇了。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案件的頻發,漸漸地,民間就有傳言,道宋頤實屬無辜,這不是尋仇,是申冤。
這樣的話,無疑是在打今上的臉。
聖人大怒,著令三司審理此案。
彼時的謝家二郎謝言嶺任刑部侍郎,就前往宋頤戰死的靈州,調查真相,這一去,便於途中病故,再也沒能回來。
記起八年前,朝堂的那場腥風血雨,永寧侯的心裡,就止不住地忐忑難安。
然,有些事情,不是想攔就能攔得住的。
沒過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