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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防她在濕漉的岸沿滑倒,謝言岐錮著她的月要,抑著低口耑輕笑出聲:&ldo;先前鳧水的時候,不是還嚷嚷著說,沒力氣,遊不動?&rdo;
&ldo;怎麼現在,撓人倒是挺有勁兒的啊?&rdo;
就像不聽話的小貓似的,盡想法子偷懶。
他話中的戲謔之意,初沅如何能聽不出來。她氣若遊絲地蜷在他懷裡,軟糯的嗓音中似乎噙著幾分哭腔:&ldo;世子,我知錯了,可是現在,您不是已經在罰我了嗎?&rdo;
這個時候的男人,還真是一點都聽不得,這樣的話。
幕天席地,細雨綿綿,盪起的池水將十字海棠水磨方磚鋪就的岸沿打得愈發濕漉。
初沅幾次三番地,險些滑倒。
瞧見她慵懶嬌無力的模樣,謝言岐憐愛地將細碎輕吻落在她發梢,就著這個相擁的姿勢,抱她上了岸。初沅攀緊他肩頸,只感覺他的每一步,都讓她在飄忽不定的雲端歷刑。
步入池畔的樓閣之前,她伏在謝言岐肩頭,徐緩睜開朦朧的淚眼,只見得原本淅瀝飄落的微雨,竟已是如注傾盆而下,密密匝匝地在溫泉池中濺起水花,嘀嗒嘀嗒響個不停。
這場雨,還真是越下越大了。
近處的飛簷樓閣,遠處的峰巒石道,悉數在瓢潑的大雨中,逐漸模糊了輪廓。
&ldo;駕,駕!&rdo;
幾裡開外,雜沓的疾蹄濺起泥濘,刺史府的二十名府兵策馬駛遠平泉別莊,冒雨直奔溫泉池的方向。
不多時,便勒緊韁繩,倏然停在了單簷樓閣之前。
聽到動靜,奚平扶著腰側的刀柄,站在雨簾細密的屋簷下,遠遠瞧著疾馳而來的這群府兵。
其中領首的一人用劍柄扶正斗笠帽簷,騎在馬背上,居高臨下地和他對視,揚聲道:&ldo;如今刺客尚未歸案,為了世子的安危,還請世子隨我們回去。&rdo;
奚平沒有說話,握住刀柄的五指緩緩張開,又從尾指逐次收攏。
緊接著,數道黑影便從房簷縱身躍下,三步隔一人的,環繞著迴廊,將這幢暴雨中的樓閣圍護。
此般陣勢一出,兩相對峙,劍拔弩張。
領首的府兵瞪目壯起聲勢,再道:&ldo;還請謝世子‐‐隨我們回平泉別莊!&rdo;
洪亮的嗓音穿透疾風驟雨,遙遙傳來。
槁扇之後,半垂的珠簾帷幔影影綽綽,旖|旎渾不似人間。
輕軟紅帳內麝香馥郁,處於意識渙散之際的初沅冷不防聽見這道聲音,登時渾身一顫。她連忙抵住身前的滾|燙月匈月堂,輕聲呢喃道:&ldo;世子,有人,有人來了。&rdo;
被擾了興致,謝言岐蹙起眉宇,躬著脊背低下頭,以吻封緘她餘在唇邊的顫顫鶯啼,&ldo;……不用管。&rdo;
然,置之不顧的後果便是,屋外緊接響起了刀劍相接的錚然之音。
儘管被距離削減得遙遠模糊,但最終還是穿過槅窗,落到了耳畔。
&ldo;世子,外邊是打鬥聲嗎?&rdo;
初沅心絃緊繃,使得謝言岐也不太好受,呼吸越來越重。屏息片刻,他索性抬手,捂住了她的小耳朵,沉聲對外喊道:&ldo;奚平,速戰速決。&rdo;
他可不想在這,作過而亡。
奚平乃是逖聽遠聞的高手,覺出謝言岐這聲低喊中的不悅,他握緊刀柄,給周遭的暗衛遞了個眼神。
從天際垂落的雨簾接連被斬斷,刀光劍影中,雨水將飛濺的鮮血沖淡於無色。
不多時,二十名府兵便所剩無幾,只餘五人繳械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