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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聲音還沒落下,腦袋先捱了陸徜一個栗子。
「別胡說八道,這世上哪有鬼神,左不過是人在作祟罷了。瞧你說得這麼詳細,你是親眼見到那賈娘子了?」
「沒,都是聽說。」明舒捧著茶暖手。
「明舒,眼見都未必為實,何況是耳聞?坊間流言,多數以訛傳訛,那些長舌之人嚼起舌根來,往往變本加厲描繪,只圖一時痛快,根本不管真假,卻不知會害苦當事人,你萬不可學去這等習性。那賈娘子正值妙齡,馬上要議親,若是風評受損,對她後半生幸福影響很大,我們不該妄議妄傳。謠言之禍,往小的說,可誤人終生,往大的說,可亂國之根本。」說到這裡,陸徜正色道。
明舒點點頭,道:「阿兄,我懂。謠言,當止於智者。」
陸徜的提點,似乎開啟她受侷限的想法,她把茶杯擱到桌上,忘乎所以地用雙臂環圈陸徜的手,眉開眼笑道:「阿兄真聰明。」
陸徜的心臟,又跳快一拍。
他覺得,她應該是把他上回提醒的避嫌之話給拋到腦後了。
「少拍馬屁,別人家的事你別攙和。」陸徜點她眉心,又道,「你真的沒事瞞著我?」
「沒,真的沒。」明舒笑嘻嘻地鬆開手,起身走到門邊,倚門望院裡風景。
這片寢屋由長廊相連,廊上掛著湘妃竹簾,簾外是一片竹林,格外幽靜。明舒看著看著,忽然心頭一動,轉頭道:「阿兄……」
陸徜正在床頭找錢袋,打算趁著明舒這趟過來,讓她將這段時間他攢下的銀兩帶回家去,聽她喚自己,便回過頭來,卻見她又怔怔瞧著門外竹林問他:「剛才……在迴廊那邊遇見的公子,阿兄可認識?他是誰?」
陸徜的好心情一下子就被這個問題擊個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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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舒揣著錢袋被陸徜給掃出松靈書院的大門。
就因為她向他打聽了適才驚鴻一瞥的少年身份,陸徜又生氣了。
明舒也不曉得自己為何對那少年念念不忘,明明才見了一眼,她甚至不曾好好看清楚過對方的容貌,卻覺得他身上的氣質熟悉得像是認識了很久的人。
彷彿……是開啟混沌過去的一把鑰匙。
「我在這裡一切都好,你與阿孃不必掛心。接下去我要專心備考,日後沒急事你就不要到松靈書院。」陸徜送她上馬車,語氣尚好,但那緊繃的神情卻洩露他的情緒。
「我……」
明舒想說什麼,陸徜卻不理會,徑直走到車夫那兒交代兩句,馬車就啟程了,明舒只能坐進車廂,把簾子一撩。
陸徜沒離開,站在書院門前目送她。
她忽然記起,阿兄常穿青色衣衫,而今日他穿的,也是身淺青斕衫。
馬車漸行漸遠,陸徜的身影也漸遠,他定定站著,彷彿化成一桿青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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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松靈書院回來後,明舒便將心思放在殷淑君的事上。
與陸徜一席交談過後,明舒受益匪淺,只覺思路被開啟,不再侷限於原本的猜測上。在家裡休整一日,明舒終於換上殷大太太李氏贈予的衣裳,簡單收拾了行李打算往殷家去。
李氏送的兩套都是顏色清新的衣裳,不論花樣還是布料都比陸徜買的那塊要好上許多,穿到身上自然更合適明舒。
「你這樣打扮,好看。」曾氏看她似乎又有了些舊日模樣,心裡五感雜陳。
「可我還是喜歡阿孃幫我做的這套衣裳。」明舒笑笑,將曾氏縫的這套衣裙仔仔細細地疊好,小心翼翼收進箱籠裡,這才同曾氏道別出門。
門外停著殷府的馬車,雖然她只是當個伴讀,但殷家還是派人過來接她,而那個接她的差事,又被陶以謙自告奮勇攬下。明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