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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春闈尚有三日,曾氏和明舒就開始準備陸徜春闈所需之物。除了乾糧外,還有應試所需筆墨紙硯等物,及日常起居所用的蠟燭油布等等,明舒甚至還塞了個燒水用的小泥爐,好讓他在裡頭能喝上熱乎水……東西一點一點加進去,不知不覺填滿考籃還不夠,另外又拿了個藤籃放了才勉強收下。
陸徜出來看到,不免道「夠了,又不是搬家。」
「多帶些,有備無患。」明舒邊說邊一層層拉開考籃的抽屜,拉著陸徜看屜裡收拾的東西,每層抽屜都分類歸納整齊,這裡是文房四寶,那裡是常用藥物……她一項項地指著說給他聽。
陸徜便認認真真都記在心裡,偶爾抬眼瞧見明舒的眉眼,滿心俱是暖意。
明舒直說得口乾舌躁,確定自己沒漏下任何一個角落,這才結束「等阿孃做好乾糧給你放進去,就齊全了,出行前我再給你檢查一次。」
「歇歇吧。」陸徜倒了杯茶遞給她。
她一飲而盡,並沒歇的打算,反又從隨身荷包裡摸出兩樣東西,一張是簽文,一張是紅色護身符。
「看,你讀書的時候,我和阿孃去廟裡求的。上上籤!」她把簽文塞進陸徜手中,又扯開護身符,踮起腳,「阿兄,低頭。」
「這什麼?」陸徜嘴裡問著,頭卻乖乖低下。
「保佑你高中的護身符,帶著!」她給他掛好符,將符在他胸口緊緊按了按,滿意地笑了。
「鬼神之語……」陸徜不信這些,剛要反駁,見明舒板起臉抬起下巴,不善地盯著他,他便將言語吞落,只點頭,「多謝你和阿孃。」
「那我們可就等你高中!」明舒這才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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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十,天光晴好,會試之期到。會試乃是學子一生中的頭等大事,大多人都舉家出動,前來送考,陸家也不例外。陸徜本不想勞累曾氏和明舒跑這一趟,但母女二人比他這即將赴試的人還要興奮,他攔也攔不住,只能隨她們去了。
貢院外裡三層外三層擠滿了人,正在等著考場開放。到處都是家人在殷殷叮囑學子們的畫面,馬車都進不了附近的街巷,甭管多富貴的人家,到這時候只能步行進來。明舒與曾氏把陸徜送到考場前,曾氏拉著陸徜也是一通叮嚀,明舒笑眯眯陪在旁邊,眼珠子卻四處轉悠。
不遠處的人群中忽擠進一叢人,看架式又是哪戶富貴人家齊出動,身邊跟著家僕隔擋開四周百姓。人群中亦響起錯落的招呼聲「宋夫人。」
竟是國公府的長房媳婦親自來給兒子送考了。
明舒遙遙望,只瞧見進來的人個個衣飾華美,雲鬢高聳,金翠生輝,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一聽姓宋,便心中有底,果然,再望時她一眼瞧見被人群圍住的宋清沼。
宋清沼就像團花簇錦裡生起的一桿青竹,極為惹眼。
四周不乏向他打招呼的人,有同窗,有世交,也有百姓,他都客氣回禮,神情淡淡的,倒是他的母親,國公府的大夫人面上含笑,喜悅中隱隱透著身為人母的驕傲之色。也不怪她驕傲,這位大夫人嫁予國公府世子,是未來的準國公夫人,本就身份尊貴,又生了兩個出色的兒子,嫡長子繼承國公府,嫡次子文才斐然,靠著科舉出人頭地,仕途無憂……這世道女人最圓滿的期盼,她一個人幾乎佔全了。
明舒看了兩眼,心臟微微起伏。
說來也奇怪,她遠遠看著宋清沼時,心便不可扼止為他悸動,可待到二人真正見面說話,譬如松靈書院一道查案時,明明他人就在身邊,她反而失了那份悸動,視他如普通朋友。
這是什麼情緒?
明舒也鬧不明白。
就在她犯嘀咕的空隙,宋清沼已經離開母親,腳步略急地走到陸徜三人身邊,臉上淺淡的表情有了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