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彥(第3/4 頁)
比較有經驗,早點走完流程,早點去救涵菽長老。
儘管師蘿衣始終沒有想通,為何變成不化蟾後,蔣彥最後的執念是要和自己成親,按照他的腦回路,不應該殺了她才對嗎?
又一想,蔣彥或許是想噁心死她、嚇死她、折磨死她,那就合理了。
多大的仇啊,他如此歹毒!
眼前強光之後,卞翎玉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身處一片杏林。
被龍脈養著的不化蟾,成長迅速。連造出的蜃境也如此逼真,彷彿在嘲笑他曾經的痴傻天真。
他低頭看自己,隱約能感覺到衣衫下,掩蓋的鮮血與碎骨。
與三年前一模一樣的場景,連衣衫上松紋都相差無幾。他養好傷,剛能下地走路,便去明幽山找她。
卞翎玉換上自己最體面的衣衫,掩蓋好自己的破碎身體。他當時一無所有,連生命與力量之源都已失去。但他那個時候許多東西都不懂,人會因為無知而無畏。
他在師蘿衣練刀的杏林待了整整七日。他的身體連凡人都不如,能偷偷去明幽山還是託了卞清璇的福。
他深知今後恐怕再難有這樣的機會,怕錯過了她,他就一步都不曾離開。久到衣衫變髒,骨刺從袖中不聽話地生出,等到模樣醜陋,骨頭髮疼,成了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卞翎玉終於見到了她,他還不知自己這樣會讓人覺得醜惡,想上前與他說話。
少女拎著裙襬,飛奔向另一個少年。
她姿容豔麗,像一朵輕飄飄落下的花,落在衛長淵的懷中。
“長淵師兄。”她聲如脆鈴,抱怨道,“我等了你好久!”
少年無奈的嘆了口氣,把她拉到一旁,溫聲問她近來的功課。他語氣略微嚴厲,訓她貪玩不夠努力,然而隔著許多杏樹之後,卞翎玉輕而易舉便聽出衛長淵話中的關懷與愛意。
那個貴胄少年,一板一眼、卻又認真地規劃著小未婚妻的未來。縱然師蘿衣的父親沉眠,生死不知,不再高貴,他仍舊惦念著他們道侶大典。
他們坐在一起,吃衛長淵從人間為她帶來的小點心,說著兩小無猜才會談論的天真話語。
卞翎玉冷冷看了一會兒,半晌,他蜷縮在一棵樹下,發疼的骨頭和茫然的心臟,哪個令他更難受,他已然分不清。
他隱約意識到自己應該離開,但七日七夜的等待,令他剛好的身子徹底垮掉,他發現自己站起來都很困難,臉上發疼,他抬起手,果然觸到了堅硬的鱗片。
臨近傍晚,天邊下起了小雨。衛長淵回去師門覆命,師蘿衣練了一會兒刀,發現了躲在樹下的他。
她輕輕“咦”了一聲,血色長刀指向他,擲地有聲:“不夜山怎會有怪物?”
卞翎玉咬牙,往後退了退,低下頭,掩蓋自己的臉。
他病骨支離,銀白骨刺無力生出,弄破了他的衣衫,醜陋而惶然地無處擺放。體面的衣衫早已變得骯髒不堪,再也看不出七日前的模樣。
那柄血紅的長刀,因為他的躲避,生生劃破了他的肩膀,香甜的血腥氣在空中蔓延。
少女嗅了嗅,困惑地收起刀,聲音也低下來:“不是妖氣,你不是妖物呀?”
見他始終低著頭不說話,身體微微發顫。她蹲下,以為他是初化形的精怪,面上露出愧疚,溫和地哄:“難道你是杏林中生出的精怪,就像茴香一樣?真對不起,我誤傷了你。別怕,我不是壞人,我先給你治傷,你的家在哪裡,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卞翎玉閉了閉眼,啞聲道:“別過來,走開。”
最後一絲尊嚴促使著他將骨刺豎起,強硬地驅離她。
待師蘿衣終於走遠,他撐著身子,手指幾乎死死陷入了泥地中。
雨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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