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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以為,潛藏在平靜下的那些血淋淋的折磨,是從陸淮安開始的,她現在才知道,是她,都是因為她。
她先欠了陸家一條人命,然後父親的去世罪魁禍首也是陸家的人。
如果要‘以命抵命’,那也應該是用她的命來抵。
林初身子無力,就連抬起手臂這樣的動作完成的都有些困難,她想去觸控男人深邃的五官,卻沒有什麼力氣。
最後,她的手環在了男人精瘦的腰上。
低聲問出口,“祁銘呢?”
陸淮安把林初從泳池裡撈出來,抱著她大步往外走的時候,祁銘正好下樓,目睹了整個過程。
那是他第一次哭。
平時幾乎不說話的孩子,那天傍晚,他的哭聲在空蕩的客廳激起了一陣一陣的迴音。
鐵石心腸的人,也會心疼。
但陸淮安沒有讓他跟過來,該上學就得上學,該吃飯就得吃飯。
昨天下午林初脫離危險,祁銘才被陸淮安的下屬送到醫院,他在病房裡待了兩個小時,一直都在跟林初說話。
反反覆覆,也不過只有一個內容:
“媽媽,我以後會很聽話的,你快點醒過來好不好?”
他害怕。
陸淮安的視線落在環在腰上的手,久久都沒有其他多餘的動作,就連呼吸都放慢了。
最小碼的病號服穿在她身上都有有些大,纖細的胳膊露出了一大截,這是很親暱的擁抱。
她在抱他……
向來思維和反應都極其敏捷的陸淮安,竟然有了好久的怔神。
攬在女人肩頭的手臂不自覺的收緊,嗓音比之前多了幾分沙啞,彷彿是劈開喉嚨後才發出的聲音,“陸軍送他去學校了,你想他,我等一會兒就讓陸軍去接他過來。”
他這麼說,就代表兒子已經知道。
應該是嚇到了。
她微微抬起頭,男人下顎的胡茬紮在面板上有些疼,往後縮的想法剛剛萌生,就被他霸道的動作阻止。
“我有些事情想要問晚晚,你能幫我把她叫過來嗎?”
陸淮安眉頭皺起,“現在?”
林初點頭,“嗯,現在。”
除了紀晚夏,沒有人會告訴她,其實……也不是非得在這個時候問,她只是、只是想要見見一個熟悉的朋友。
讓她覺得活著其實不難。
……
林初沒有等太久。
紀晚夏來的時候,大衣裡面穿著的還是睡衣,顯然是被陸淮安從床上拽起來帶過來的。
甚至還光著腳。
林初靠在床頭,四處看了看,是在尋找拖鞋,“房間裡有拖鞋,你先穿上,不要感冒了。”
紀晚夏也沒有推辭,她現在的身體狀況,經不起折騰。
找了雙乾淨的拖鞋穿上,隨後坐在病床邊的椅子,看著林初問道,“你哪根經搭錯了,這種季節往泳池裡跳?”
林初微微低著頭,齊肩的短髮散落,將她的臉型勾勒的更加精緻。
目光是恍惚的,隨意的落在一處,也只是毫無目的的找一個落腳點而已。
好長時間才開口,聲音又啞又低,“晚晚,我真的……真的欠了陸淮安一條人命。”
紀晚夏沒有聽明白,她最近嚴重缺乏睡眠,大腦很混沌模糊,“什、什麼意思?”
林初的雙腿慢慢曲起,手臂隔著被褥抱著小腿,臉蛋埋起,整個人縮成了小小的一團。
“他的妹妹,陸意橙的死……是因為我。”
這些記憶太難接受,所以高燒不退的她,選擇性忘記。
“我恨了他這麼多年,才知道,他應該是更恨我的,當初如果我沒